这一次他们没能得手,怕是下面还有后手。
老兄你可提着点神。”
吴老爹点点头,道:“您识文断字的,又见多识广,也帮兄弟留神一二。”
又道,“回头我再往各家跑一趟,跟各家都把话说透了,叫他们管好自家那些不成器的。
别的镇子如何咱管不着,咱这镇子上,却是不能叫这股歪风刮起来。”
姚爷回到鸭脚巷时,忽然闻到空气中飘着股药酒的味道,便往那开着门的雷家小院里一探头,喊了声“双双”
,“你又怎么淘气了?这是磕到哪儿了?”
雷寅双从西厢里跑出来,脸上仍残留着一种奇怪的神色,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叫她不忍心去看的场景一般。
“不是我,”
她隔着院子答着姚爷道,“是小兔。
我爹正在帮他上药呢。”
“咦?他怎么了?”
姚爷问着,便走了过去。
他跟着雷寅双来到西厢,只见小兔乖乖坐在床头上,雷铁则拿了张凳子坐在他对面,正往掌心里倒着药酒。
姚爷往小兔的手背上看了一眼,道:“哟,这是淤血了,得推开。”
“嗯。”
雷爹应了一声,便拿起小兔的手,大力搓揉了起来。
原本站在姚爷身边的雷寅双忽地往姚爷身后一缩。
感觉到她的异样,姚爷扭头看看她,见她一张小脸都皱成张猫脸了,便笑道:“你竟还怕看这个?往常你不是还自己给自己上药来着?”
雷寅双的手揪着姚爷的腰带,半露着个脑袋看着小兔的脸色,一边答道:“那是我自己,这不是不是我嘛!”
姚爷和雷爹都没听懂她这句话,不过显然小兔听懂了,抬头对雷寅双笑道:“不疼的。”
可说是不疼,哪能真不疼。
雷爹手上一个用劲,便叫小兔忍不住“嘶”
地倒抽了口气。
于是,姚爷立时感觉到,那揪着他腰带的小虎爪子颤了一颤。
他低头看向雷寅双时,却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发现,彪悍得不像个姑娘家的小老虎,居然跟那看不得伤口的小静一样,把头侧了过去。
姚爷和雷爹默默交换了个眼神。
小兔见小老虎这模样,便对她笑道:“你去把米淘出来吧,该做午饭了。”
雷寅双巴不得这一声,赶紧答应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其实小兔还有点舍不得来着,虽然看着雷寅双替他难过的模样叫他心里挺受用的,可看她感觉难受,他也不太好受……他正盯着雷寅双的背影看时,姚爷走了过来,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是故意提到那个‘份子钱’的吧?”
姚爷道。
小兔没有回答,只抬着那眼白微蓝的眼眸,一脸乖顺地看着姚爷。
姚爷笑了笑,忽然伸着指节在他额上敲了一记,道:“别拿对付双双的那一套来对付我。
我问你,你可知道你眼下的处境?你就想这么混下去?”
小兔怔了怔,抬头看向雷爹。
雷爹却并没有在看着他。
他扭头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药酒,又倒了一点在掌心里擦热了,然后拉过小兔的手,继续替小兔推拿着那块淤青。
小兔再次抬头看向姚爷。
这一回,他的眼里没了伪装,而是全然的清明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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