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陈桥的哥哥嫂子和五爷老两口也都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等他们挤进人堆里一看,五爷两口子差点没吓死。
自家儿子什么体质他们岂有不知道的,这会儿见他上面摞着一摞肉山,当即心疼地哭着喊着就扑了过来。
陈梁两口子则交换了个苦涩的眼,站在原地没动。
这时,忽然有人把他俩往旁边拨了拨。
两口子一回头,这才发现,原来是里正吴老爹过来了。
见里正也来了,花姐这才从那摞人身上跳下来,冲着满脸惊愕状的吴老爹一抱拳,道:“店里来了几个吃白食的,倒惊动老爹了。”
当初抓人贩子时,吴老爹并不在场。
便是知道客栈的人是抓人贩子的主力,他也一直误以为那是客栈里的伙计们动的手,这爱穿男人衣裳的花掌柜最多不过是在后面动动嘴而已……直到他亲眼看到她跟个男人似地,叉着两条腿,坐在一摞男人身上……
此时陈梁夫妇已经相帮着五爷老两口把陈桥从肉山下面挖了出来。
见自家的掌上明珠一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模样,一向泼辣的五奶奶立时便怒了,喊了一嗓子“我跟你拼了”
,低着头就往花姐身上撞去。
雷寅双见了,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坏念头,猛地扑过去一把把花姐拽到了一边,另一只手则拉着吴老爹转了半个圈。
于是,五奶奶就这么一头撞在了吴老爹的屁股上。
“哎呦!”
吴老爹没个防备,捂着屁股就喊了一嗓子。
五奶奶却因惯性,往后坐了个屁股墩儿。
抬头看去,见自己撞到的竟是个男人的屁股,五奶奶的老脸顿时羞臊得一片通红。
她坐在地上,看看周围众人想笑不敢笑的模样,脸上一时挂不住,便踢腾着双腿,两只手“啪啪”
地拍着那被太阳晒得发着白光的青石板地面,放声哭嚎了起来:
“要人命了哦,我儿子不过上个街,这是得罪了谁了,竟叫人打个半死。
偏家里这么多老少爷们竟都只看着个外姓人欺负本家人,真是没个天理了哦……”
她这话一嚷出口,街上看热闹的人顿时都对了个眼儿。
围观的人中,至少有一半是姓陈的——包括青山两口子。
而自古以来,大兴这地面上就讲究个姓氏宗族。
所谓天大地大皇帝大,再下面就是宗族最大了。
陈五奶奶说花掌柜打人什么的,怕是街上诸人都当个热闹在看着,偏她把这件事归咎于外姓人欺负本家人,那性质顿时就不同了。
且,对于爱穿男人衣裳的花掌柜,镇子上本来就有两种说法。
一种,如陈大奶奶等受板牙奶奶影响的妇人们,都甚是同情地说,“她是寡妇人家,家里没个顶梁柱,便只好自己穿了男人衣裳来顶了家业,怪可怜的”
;而另一种,则颇不以为然。
认为花掌柜这是行为放荡,不守妇德。
只是,小百姓有小百姓的狡黠,绝不会无缘无故去为难得罪一个人。
便是看谁不顺眼,只要那人没碍着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没有头一个人跳出来当了出头鸟,便永远都不会有第二个跳出来当先锋的。
如今有个五奶奶当了出头鸟,立时,那些原本只在暗处递小话看花姐不顺眼的,那眼神就开始不一样了。
☆、第三十三章·份子钱
而虽说大兴讲究个姓氏宗族,可同时也讲究个礼仪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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