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暗暗一阵警觉,回头问着那中年衙役:“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容易。”
中年衙役笑道:“来的那位公子哥儿,说是不想人知道他的身份,可他那一身作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儿。
且就算他不想露了身份,跟着他的那些人可未必会像他这样想。
人嘛,总想叫人高看一眼,何况咱县城就这么一点点大。
他们跟人说的话,来来去去的这么一串,傻子也能猜到他们的来处。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王朗立时奉承着那人,举着大拇指道:“还是五哥厉害!”
“那是!”
在巡捕房当差的中年衙役得意笑道:“咱县里那些偷鸡摸狗的案子,可不就是凭着这些细碎消息给破了的?何况还是这么显眼的一个大活人。”
另一个老衙役伸手拍了那中年衙役一巴掌,小声道:“你可收着些吧。
这些事,我们私下里议论议论也就罢了,可别往外说,省得惹祸上身。”
又探着头跟众人道:“你们可还记得,抓到的那些人贩子,也曾提到过这侯府的名字的。
再没这么巧,偏如今那府里就来人了。
要说这里面没什么事,鬼才信!”
一个老衙役掐着胡子道:“若说侯府跟人贩子勾结,我看着倒不像,不然咱们牢里关着的那几个,这会儿早叫人灭了口了。
前朝时,这种事多了去了。”
那中年衙役道:“可也未必。
咱们抓住的那几个,不过是跑腿的小角色,能知道什么大事。
真正的主谋,是逃了的那个。
想知道那府里跟这些人贩子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得等抓住那个人贩子才能知道。”
“依我看,那府里应该不会参与这种事。
那位侯爷可是战功赫赫,还跟皇家沾着亲,来钱的路子多了去了,完全没必要做这种龌龊生意。
我看,不定真是那府里丢了孩子呢。”
“便是真丢了孩子,这孩子也丢得古怪。”
中年衙役道,“你们想,哪家丢了孩子会不报官,自己找的?便是那镇远侯手里握着兵权,如今还掌着一路兵马,只凭着他们一府之力,到底不如朝廷下文书,各关各卡一起查找来得更便宜。”
“也只有一种情况下会这样。”
之前那老衙役接着话道:“就是那府里的什么人故意把这孩子拐出来的,那府里不敢叫人知道了家丑,才这么私下里查找着的。”
说着,老衙役回身拍拍王朗,道:“你听着就好,一路上多长点心眼儿,别叫人猜忌了你,赏银没拿到,倒给自己招了祸。”
王朗赶紧应着,谢了那几位好心提点他的老油子们。
等王朗跟着师爷去见那位“京里来的贵客”
后,他才知道,为什么那些老衙役一眼就看穿了这位公子哥儿的身份——便是那位公子哥儿想要低调行事,可跟着他的那些人,则一个个都恨不能在脸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上“上差办事,闲人避让”
这八个大字的。
要说县衙的师爷,那可是衙门里的隐形二把手,他亲自登门,那些人竟也是拿鼻孔看着师爷的。
好在师爷涵养好——当然,许也是忌讳着那位“公子哥”
的出身——不曾跟这些人计较。
等里面传唤着请师爷进去时,王朗不禁暗暗提了神,小心翼翼跟在师爷身后进了客栈里那唯一一间天字号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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