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自己床头一脸惊喜的易为春,刚刚苏醒的从远面色怔愣了一瞬,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垂眸低低应了一声,“嗯。”
“小远,你……怎么了?”
虽然从远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易为春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从远对他的态度好像有些奇怪,原本因为从远醒来而惊喜的面容也跟着僵了僵。
他这几天被强硬地按在药谷的地方养伤,等他听到从远醒来的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从远就已经昏迷被送了回来,他也只是大概听说了刚才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吗?
“没什么。”
从远默默摇了摇头这才看向一旁依旧坐在轮椅上的盛栾,像是转移话题般地问道,“我大哥……”
“我派人跟着呢,再说,你刚才那番话放出去,也没几个人敢动他。”
余光注意到从远的视线,盛栾这才从手中的卷宗中抬起头来,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他的腹部这才出声解释道。
林昌元对从远的所作所为,蔺长云都跟他说了。
从远挨了一刀都没放弃的家伙,若是再惹出什么麻烦到时候受累的还是从远,所以还是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为好,防患于未然。
“劳烦盛楼主了。”
听从远没有立刻去找林昌元的意思,盛栾微微摩擦着卷宗的指腹也停了下来,微微有些意外地挑眉道,“不客气。”
他还怕这小子一醒来就要他把人带回来呢,到时候束手无措的还只是从远,但是由他的人跟着就好多了,特别是蔺长云。
毕竟从远不会对林昌元做的事情,他手下的人可不会有所顾及,这样对大家都好。
知道自家大哥安全的消息,从远也松了口气,他虽然不放心大哥自己独自在外,但是事到如今,不论是他麻烦盛楼主将人带回来,还是他知道大哥的位置自己寻过去都不是办法,现在大哥不想见他,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哥,还是,暂时先这样吧。
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从远眉间的褶皱还没按压下去,就听到床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远,你感觉怎么样了?”
看着已经站到旁边的申川和易簟清,从远这才放下了揉着眉心的右手,“还好,多谢师父和易谷主关心。”
“奥,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从远这样说,脑子还是一团浆糊的申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嗫喏地应和着,实在是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从远。
而从远现在也没时间去注意申川的异样,因为易为春的视线依旧死死紧盯着他,大有他不把事情说清楚就长坐在此不走的架势,无奈,从远只能转眸看向他,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才问出了自己心底一直逃避的问题。
“桑度和……杜长夏他们……还好吗?
当时他的法阵被转变的突然,劫雷也是来得猝不及防,他根本没有余力回转,只能先竭尽全力让自己度过雷劫,这样才能保住最后留在法阵上的那些人。
只是,他终究是低估了修行者的雷劫,亲身经历其中他才知道,若是三道劫雷受完,恐怕他最后根本剩不了一点力气,根本没办法保证他的法阵还能完成。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放弃了对劫雷的抵抗,撑着最后一口气把剩余全部力量都给了法阵,再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所以法阵有没有完成,他们的生死他依旧不知道。
只是,看着易为春蓦然变了的脸色,从远眼底的那分希冀也跟着渐渐黯淡了下去。
果然,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挽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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