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陆远直接打断她,“你不分青红皂白,提前给我定了罪,看到我盯着舞姬看,是不是心里还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猜得没错?终于可以将我塞给别人了?”
简轻语怔了怔:“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陆远反问。
简轻语哑了半天,漫长的沉默之后才小声开口:“反正就不是那个意思……”
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唇齿便被堵上了。
陆远的吻来得凶狠又残酷,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泄,简轻语先是一愣,等回过神时嘴里便已经弥漫了血腥气,她心下一慌,赶紧伸手去推,然而却只换来更凶狠的报复。
衣带不知何时被拉开,白皙的肌肤暴露在月光下,暴露在随时可能会有人经过的园子里,简轻语拼命挣扎,却如蜉蝣撼树,丝毫不能动陆远半分,渐渐的她红了眼眶,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园子里静谧一片,她哽咽的声音十分明显,陆远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终还是放开了她。
简轻语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唇角的伤口突兀又明显,陆远的火气散了些,皱着眉头抬手,想要拭去她唇角的血迹。
然而在他抬手的瞬间,简轻语惊恐地往后一退,细腰因此狠狠撞在假山上,她却没功夫喊疼,只是恐惧地看着他抬起的手。
然而这恐惧只是片刻,片刻之后,她便挤出一点笑意,讨好地抓住他的手:“培之,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陆远难得生出一分怔愣,下一瞬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或许从未喜欢过他,他在她眼中,估计跟她曾在青楼选中的男子没什么区别,都是带她离开青楼的工具而已。
所以她能轻易说喜欢,能倚在他怀里说甜言蜜语,能在觉得他或许要变心的时候,毫不犹豫将他卖了,以换取最大的利益,也能在此刻,明明万分恐惧,却依然笑着讨好自己。
她从未爱过他,一切都只是为了活着。
陆远定定地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晃神。
简轻语看着他的模样,突然有些心慌,于是试探地唤了他一声:“培之?”
“别叫我的名字,”
陆远眼神逐渐冷峻,“你不配。”
说罢,他抽出自己的手,转身离开了。
简轻语怔愣地看着他离开,许久之后咬住下唇,借着没有人看到,哽咽着擦了擦眼睛,好半天嘟囔一句:“明明是你一直盯着舞姬看,我才误会的。”
她在假山旁蹲下,一边看月亮一边擦眼泪,许久之后哑着嗓子跟月亮说话:“娘,我好想你,想漠北,等我为你立完衣冠冢,我便回去,再也不出来了。”
她絮絮叨叨,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只是笑过后,又开始擦眼睛,月亮安静地悬挂在天上,温柔的月光洒满大地,却不肯给她半点回应。
那是月亮,到底不是她的母亲。
简轻语了许久的呆,到底还是站了起来,用酸麻的双腿一瘸一拐地往寝房走,走到门口时,看到一地的木盒包袱。
她顿了一下,捡起一个盒子打开,看到一支孔雀羽钗,比今日舞姬戴的那支更好更精致,却也能看出是一个铺子出来的――
“你的头谁梳的?”
“饰呢,哪买的?”
……他一直盯着人家,竟是为了给她买东西!
简轻语愣神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对陆远有了什么天大的误解,一时间除了荒唐,竟然生不出别的情绪。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就因为这种劳什子的误解,她冒险与沈员外合作,还将别的女人推到他床上!
那可是陆培之,被自己枕边女人如此误解算计,没当场杀了她,已经是足够仁慈了!
简轻语倒抽一口冷气,好半天荒唐一笑,很快又笑不出来了。
她刚才从园子里出来时,便下定决心无论有多委屈,都要将陆远哄好了,然而现在……她抬头看着眼前的房门,竟然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在房门口不知站了多久,她犹豫了半天,最终将装了一千两银票的荷包放在了那堆东西上头,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陆远看着她映在门上的影子越来越远,表情便更加冷了,不知过了多久才面无表情地开了门,看看早已经没有人影的院子,再看看木盒上放着的荷包,半天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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