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威远侯夫人的话,众人先是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明明是两个人的及笄礼,却只叫裴绣去换礼服,还叫他们都过去帮她瞧瞧,分明就是要支开她们,好腾出地方。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太子殿下要过来。
众人都心知肚明,面上还要装作好忙的样子,面子里子都给得足足的。
裴绣顺从地站起身,飞快地朝裴织眨了下眼睛,拉着梁蓉和温如水离开。
齐幼兰离开前,忍不住看裴织一眼,心里生起一缕说不明道不清的羡慕,若是那人也能如此待她……该有多好。
温如水虽然很想留下,但也知道自己没理由留下,只能满腹惆怅地离开。
很快,偏厅的人都离去,只剩下裴织一人。
裴织安安静静地坐在偏厅里,端起茶盅慢慢地喝着,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裙裾上用来压裙的玉佩,那玉的质地极好,玉中却有一条血红色的飘带,飘渺如烟,宛若仙人的点精之笔,浑然天成,说不出的精奇美观。
周围很安静,只有窗外的夏蝉声声入耳。
安静的偏厅外出现一个人。
那人站在门口,朝屋子里看过来,看到独自坐在那里安静喝茶的少女,嘴角微翘,终于抬步走进来。
他越走越近,在她身边站定。
“太子妃……”
刚开口,秦贽就不由轻咳一声,特别是看到那如玉兰花般安静恬然的少女凝望过来,那双眼睛如山涧的清泉,明润清澈,倒映着他的身影,让他生起一种被她放进心里的错觉。
一股热气袭来,耳尖染上薄红。
太子殿下突然噤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坐在那里的少女。
裴织仰着脸儿看他,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怕。
但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此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铺天盖地、张牙舞爪地直逼而来的精神力,张扬又霸道,无数的精神丝像蚕茧般紧紧地束缚着她。
几欲窒息。
这也太可怕了。
两人相对无言会儿,裴织终于有些受不住,起身欲给他行礼。
一只大手伸过来,拉住她的手,同时也制止了她的行礼。
“你坐罢,不必多礼。”
裴织顺势坐回去,含笑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来看你……”
太子殿下终于回过神,轻咳一声,在她身边的一张圈椅坐下,矜持地道:“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孤过来观礼。”
“谢谢殿下。”
裴织弯唇,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她的笑容很甜,甜得人心都软。
秦贽再次忘了要说什么。
幸好,裴织虽然不熟悉他的为人,却十分熟悉他那旺盛又霸道的精神力,他不说话,她也不用去应付他,先应付他过份活跃的精神力。
她小心翼翼又不厌其烦地安抚他探过来的精神丝。
太子殿下的神色渐渐地放松下来,仿佛从一只随时炸着毛的凶兽变成一只翻着肚皮的小狼狗,虽然仍是凶性不减,却又多了几分可爱。
裴织眼里渐渐染上笑意。
突然,秦贽将自己的手覆在她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的手上,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趁机将她的手纳入自己的手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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