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沉浸在自我世界的男子,立春的同情更甚,对自己的前途也满心忧虑起来。
贵君怕是已经疯了,怕是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公子,你不要再念着那个女人了!
要不是她蒙骗于你,你堂堂苏家小公子,备受府中所有人宠爱的存在,又何须舍了一身自由,进了这压抑拘束的皇宫!
“那个女人为人歹毒,狠心薄情,她如此对你,你还将她放在心上做什么!”
性子看起来比立春沉稳许多的绿山女子出了声,说出的话却是与性格不相符合的愤慨。
“公子,你还是听家主的话,随我们离开这里吧。
“有苏家在,定会护你一世无虞!
只要你肯回去,凭苏家的财富,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又何必在此委屈自己!
“她是女帝又如何,只要你愿意,大齐大燕的公主都可以为你而来!”
旁边侍卫模样的人也了话,都是劝解男子的话。
明月清风二人的存在即因苏家财势,又因凤瑾特许,是苏北进宫前苏家家主特意为儿子挑的。
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并在受委屈的时候,好有将他护送回家的本事。
听到有人说凤瑾的坏话,苏北厉声喝道:“我不许你们这样说她!”
苏北转头的刹那,猫眼般圆润透亮的眸子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就像是沉睡已久的老虎,亮出了爪牙。
二人有理由怀疑,若是继续说下去,他们的头颅,定会像被他手中花钳修掉的枝丫一样,掉落得干脆利落。
没有人想到性子一向温和绵软的苏北,生气起来也格外的骇人。
二人不敢再说凤瑾的坏话,就怕让这本来就处境不顺的小公子,心情更加郁结。
转瞬间,苏北又将凶狠收敛,仔细的修剪着梨树上影响生长的枝丫,低声嚷道:“我也不会回去!”
半刻之后,他唇角微扬,挂起一抹稍显得意的浅笑:“你们都不相信,只有我相信。
阿瑾一会回来的!”
那女人一直都在,谈什么回来?
明月清风两两对视,眸光里尽是担忧。
“我觉得,此事还是需禀报家主一声,公子如今的状态显然不对。
若真出了什么意外,你我二人至死也难辞其咎!”
正昏迷的凤瑾还不知道,自己连受个伤都会惹出风波,更不知因为这小小风波,更大的风雨即将袭来!
……
谢玄的身子已经僵硬了,可他还是不敢动弹,也没法心安理得的动弹。
陛下梦中呓语他听得清清楚楚,声音里的情绪他也明明白白,正是他三年来感受得最多的失望和绝望。
陛下,你为什么认定属下在骗你?
你又为何会说,所有人都在骗你?
我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跟着你,究竟有什么地方是我忽略掉的,究竟被我忽略的地方生了什么?
夜一步履轻巧的从外走了进来,暗卫惯有的冷沉表情里,隐约存了些焦急,在看到雕塑般跪在凤榻旁的男子,焦急里又多了叹息。
“统领大人。”
刚一出声就被谢玄威严的目光止住,谢玄用口型说道:“出去说。”
说罢,动了动酸痛的肩膀,想要无声无息的将手抽出来,奈何凤瑾握得太紧,想要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将手抽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看了看已经青紫、近乎没有知觉的左手,无声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里说吧。”
他将嗓音压得极低,生怕吵扰了床上的女子。
在谢玄的威慑下,夜一只能用蚊蝇般的声音述说着事情,紧要处只能比划起手势,借此宣泄内心浓烈的憋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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