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嫂子听见她问,扭过头去悄悄抹起眼泪来:“秋天的稻子没了收成,又要交丁银,纵哥儿在学堂里也不好好读书,今年童试都没过。
他爹看见眼下架势,这个冬天怕是难熬了,索性就不读了,说他不是那块料。”
“大哥去哪里了?”
李家嫂子道:“进山烧炭去了,你今年还要炭吧?”
“要的,跟以往一样的量。”
李家嫂子听了点点头:“能卖一点也是好的。
我也没有什么本事,赚不来钱,不然”
话未说完,李家嫂子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今年夏天,粮没卖上价,秋天白忙活一场,我前两天都看到有人要卖田了。”
“可不能卖。”
陶若筠急道:“就这些地,好歹还能吃口饭,要是卖了,往后怎么办?岂不是要坐吃山空。”
陶若筠算是明白了,收成不好,能赚钱的路子又少,家里吃不饱饭,李天纵又要读书,日子难熬。
对穷人家的孩子而言,读书科考本就是一条赌的道路,赌能考的上,要是能入仕,自然皆大欢喜,要是不能,好歹能免了丁银税银,届时还会有财主把土地登记在名下,用来向朝廷避税,也是一份收入,总之是百利无一害的。
可是每年考生那么多,能出头的寥寥无几,李天纵连童试都过不了,更遑论秀才举人了。
眼下李天纵既然回了家,那自然是放弃了。
“家里还有多少粮?”
陶若筠问李家嫂子。
“早就开始喝粥了,春天未必能熬的到,孩子又能吃,你大哥又进山了,我都不知道这个冬天该怎么过了。”
李家嫂子说着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陶若筠拍着肩膀又问:“那大哥几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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