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溪回得十分坦白:“不喜欢,那是我爸妈看我小时候成天病歪歪,二老又整天忙到不着家,就想了个损主意,把我丢进业余体校,原本我可以当淑女的,结果天天跟人打架,就成现在这样儿了,他们如今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周羽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拿过床头柜上一个相框,看着里面已经黄的全家福:“我也不喜欢打球,我们家喜欢羽毛球的是辉辉,他真的是天才,六岁开始练球,八岁拿过锦城少年羽毛球赛的冠军,如果……”
乔芳说得没错,辉辉拿起球拍,在少年宫开始专业训练的时候,周羽虽然也被带过去,却死活不肯学,老周在旁边怎么哄都不行。
最后还是老周让了步,送周羽去上绘画班,她在那儿,玩得还挺开心。
“不喜欢还坚持到现在,你算是个人才。”
席溪调侃道。
“爸爸说,我们家得有一个孩子,要帮妈妈完成梦想。
她在赛场上最大的遗憾,就是两次参加奥运会,都没拿到奖牌。
辉辉得了少年冠军的那天,他牛皮哄哄地向妈妈誓,以后要做最棒的羽毛球手,为国争光!”
周羽说到这里,用手摸了摸相框上,那个虽说是孪生姐弟,却跟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的男孩的脸。
然而,说出誓言的一个月后,辉辉便和老周匆匆告别了这个世界。
如果没有那场惨痛的事故,周羽不会一夕长大,也不会拿起辉辉留下的球拍,或许现在的她,只是球场边的观众,和爸妈一块,为辉辉加油助威。
打了十多年的球,周羽早已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这项运动,只知道从亲人们离开的那天起,爸爸对未来的期盼、辉辉立下的誓言,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此时周羽想明白了,辉辉绝对不会半途而废,她也不会。
“我还没成为最棒的羽毛球手,还没有为国争光……”
周羽叹道。
“这想法也没错,不过你妈是为了你好,”
席溪提醒了一句:“你心里想什么,别只跟我说,最重要的,是让你妈听到。”
周羽:“……”
没一会,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乔芳进来,手里端了一杯热牛奶。
“快十点了,喝过牛奶就睡觉。”
乔芳走上前道。
周羽怔怔地看着乔芳,以为她会跟自己说几句,结果乔芳将牛奶放到床头柜上,便往外走去。
“妈……”
周羽叫了一声。
乔芳停住,回过了身。
然而当一道目光投过来,周羽刚刚在心里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
“我一会就睡,您也睡啊!”
避开乔芳的视线,周羽赶紧拿起了牛奶杯。
第二天一早,周羽驾着小粉,习惯性地停在郭炳辉家楼下时,才蓦地想起,从今天开始,师父再不会同她一块儿去商港俱乐部了。
低头叹了口气,周羽刚掉过车头,车尾却被人从后面拉住。
周羽回头一看,原来是郭炳辉。
他还是那套万年不变的运动服,标配的公文包和保温杯,唯一多出来的,是脚边一只行李箱。
“您要去哪儿啊?”
周羽不解地问。
“到蓉城看个朋友。”
郭炳辉笑呵呵地回道。
周羽自然要问:“昨天没跟我说呀,哪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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