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签的两层稠布下,藏有一层隐藏极妙的白色丝布。
费诺面无表情地将其直接剥离,塞进手杖的装饰蛇头。
塞浦思见了,下意识地便抬手去夺,可一股难以形容的重压却骤然压制住他的一切动作。
几乎是立刻,他在那股难熬的窒息感里理解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巨大实力差。
随后,那手杖冷不防地横在他的颈间,强势抬起他的脸,逼迫他望向那双冰冷的血色竖瞳。
“今后你便是我的血仆了,丢掉那些王族的陋习。
身为血仆,首先第一课便是要时刻保持谦逊。”
……保持谦逊?
即便压制自我,保持谦逊,也还是会不被需要,不是么?
思绪骤然回笼,塞浦思望向平静趴伏于地,任凭摆弄的圣女。
被他扯下的领口斜斜卡在圣女单薄的肩上,平直嵌入肩胛的紧绷领口就像是一条正再三告之他“他早已逾矩”
的境界线。
即便被他扭住手腕,强势按伏于肮脏的蔷薇花泥旁,圣女依旧是触目惊心的雪白。
她毫不在意地闭着眼,偏过头任由他确认的手指慢慢划过后颈,再缓缓向下。
圣女后颈处的肌肤也洁白如玉,没有丝毫印迹,干净得都令塞浦思怀疑起午间他看见的景象是否真实。
可那时所见之景却持续灼·伤着他的内心,彼时圣女软软哭求的模样不断与现下冷漠闭眼之人重叠,形成鲜明对比,搅乱好不容易平静的思绪,令塞浦思流连于对方脊柱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暗暗加力。
干净得近乎诡异…这么干净反而更不合理。
圣女与阁下之间绝对发生过什么,就算没有牙印,又为何连半分印记都没有?
塞浦思俯身用指腹不死心地揉·擦着有夜的颈,似乎正期望能从上头擦掉一些化妆用的香粉,来找出他想要见到的东西。
只是他指尖的力道不受控制地愈来愈大,令有夜再无法平静地闭眼等待,只得睁开眼望向满脸阴翳的塞浦思。
其实原先有夜因为害怕而拼命挣扎过,可当她发现塞浦思不过是想看看她的脖子后,立刻就配合地不动了。
若非对方一直压制着她,她甚至愿意自己拉下领口给他检查,以安抚正处紧要关头的彷徨灵魂。
可饶是她如此配合,塞浦思也还是不愿意相信她。
…比起信任与否,倒像是他从根本上否定了自己,正下意识地拼命搜寻能反驳自己的证据。
塞浦思原本卡在有夜后颈正欲收缩的手掌被那双荧红眼瞳一瞧,瞬间卸了力,竟直接松开了扣压有夜手腕的手,任由对方赶紧拉好衣领,坐起身回首奇怪地望他。
…只要一个念头。
先前只要一个念头,折断那截纤细的颈,再嫁祸给远处大大咧咧席地而睡的安吉,他就能一直被阁下所需要。
可他下不了手,那截纤颈在他掌中颤抖,仿佛被猎人抓住正祈求宽恕的小动物,微垂看来的眼无辜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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