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来的忍耐随着今晚生的一切全部坍塌,直到她的被子猛然被掀开,胳膊被谢钱浅一把拽住将她整个人扯了起来,她才知道这妹子的手劲是真的大。
她那满脸泪水的狼狈样也随着被子扯掉后暴露在其他三个舍友面前。
曲冰和孙婉敬都看着她沉默不语,只有谢钱浅拉开自己的衣柜,从里面顺出几罐啤酒,开了一罐硬是塞到晴也手中,对她说:“喝吧,喝完好睡觉。”
晴也机械地接过啤酒,边哭边喝,宿舍早熄灯了,他们应急灯也没开,就借着月光三个人六只眼睛望着她。
谢钱浅看晴也哭成那样,心里不是滋味,也默默开了罐,曲冰也跟着喝了起来。
晴也一边喝着酒一边拿出那枚项链对着月光,蒲公英吊坠在空气中缓缓地旋转着,那个造型如此得似曾相识,晴也又将吊坠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在图案反面的右下角有个很小的“晴”
字。
其余三人就看见晴也突然站起身,匆匆走到她的书桌前,拉开抽屉就从里面拿出一幅画平铺在桌上。
谢钱浅就站在离她不远处,侧头看了眼,画中的人躺在一片圣洁的蒲公英间,透着那种让人挪不开视线的禁忌美艳,空气中蒲公英也随风飞舞,女孩闭着眼,嘴角微弯,漾着动人的笑。
晴也渐渐将手中那枚吊坠放在画中人的唇边,那落在唇上的小小蒲公英和这枚吊坠的形状惊人得吻合。
当晴也看见这一幕时已经明白,这个吊坠的造型是他亲手画的,去年生日时他说过送她的礼物以后会补给她,便是这样一条铂金项链。
曲冰和孙婉敬看见晴也的神情也好奇地凑过来,而后曲冰有些怔怔地看着那幅画开口问道:“这是你吧?画得真好,是谁画的啊?”
晴也哽咽了一下:“我男朋友。”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良久,孙婉敬才说了一句:“蒲公英的花语是停留不了的爱,就像种子一样,一吹就散,握也握不住,它的归宿取决于风的方向,风带它到哪,它就会去哪落地深根,然后顽强生长,所以白色蒲公英的花语也是永不止息的爱。”
她说完后转过身自己开了瓶啤酒,坐在书桌前打开应急灯翻开一本书,而晴也早已泣不成声。
这是她第一次听说蒲公英的花语,她一直不知道原来这幅画的背后藏着那么多的不安、害怕、决心和浓烈的情感,正如他千里赶来只为了见她一眼,却始终不敢靠近她。
那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她们三个陪她喝到半夜,人也许有时候的确需要泄,半年来的压抑在一顿痛哭后仿若脱胎换骨般。
第二天早晨醒来,昨夜的那种愤怒、不甘、委屈已经渐渐消散了,冷静过后晴也逐渐理解了昨晚邢武的举动。
如果他出现了,他们就不可能再分离了,她不会肯给他走,他也不会再舍得离开,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全都会化为泡影。
从那天以后,晴也彻底将自己包裹起来,她的作息再次调回了高考前,每天只睡五个小时,花大把精力在专业课上,准备各项考级。
而自从跨年夜后,孟睿航再也没提出过要追谢钱浅的事,晴也觉得他估计回去衡量过,自认为打不过谢钱浅,还是溜了,倒是近来他和曲冰联系挺频繁,两人有时候还约着一起去图书馆或者晚自习室。
至于邢武,身边人现元旦过后,他整个人的状态从血拼到了变态的地步,睡觉的时间更少了,无时无刻不在背着大量的英语单词,古文,按照晴也打印给他的框架提纲,一点点啃,啃不会的地方就重点研究,研究不出来不给自己睡觉。
他对自己的狠劲连李岚芳都看不下去,好几次劝他算了,别那么拼,可他就像入了魔,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终于,年前的时候,他把自己累倒了,大病一场,在家熬了三天,被李岚芳硬是拖去庄医生的诊所时,他已经烧到四十多度了,整个过年期间,他就天天坐在医院打点滴,看着日头东升西落,数着他人生中最后拼搏的日子。
暗堂被端掉后,方蕾的堂哥方杰吃下了靶厂大多半的供应链,方杰虽然是混混出身,但做人相当圆滑,十分有生意头脑,眼光也不错,所以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
听说邢武的厂子后,有次还特地跑过去找邢武喝茶,过年期间趁着邢武生病,他跑来探病的由头跟邢武谈了一桩生意。
他在去过晴谷食品厂后便了解了这帮年轻人的运营模式,很快嗅到商机,他想投资晴谷,把这个厂转型为零食加盟加上自主研。
那天,他和邢武谈了很久,包括后期的一些商业模式和供应链管理,想打造本土的互联网食品电商企业。
这个建议的确给了邢武很多启,邢武自己也很清楚小作坊想要做大,改变模式和拉拢投资是必须要迈出的一步,而方杰也算认识多年,他这人虽然心思活,但利益至上,所以单纯作为生意伙伴的角度考虑,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加上他和靶厂的关系,邢武觉得这是一条可以尝试的选择。
所以春节一过,各项工作便开始进入推进中,可晴谷的法人依然是晴也,这就意味着从注册品牌到股权变更,再到一系列的推进文件都需要她的证件和签批,这是件很麻烦的事。
在杜奇燕联系到晴也,并跟她说明这些情况后,寒假开学前,晴也决定回一趟扎扎亭,变更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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