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赶到卫氏处的时候,江劭正站在屋檐下,急的满地直打转。
看见江茗,他张了张嘴,还是不咸不淡地提醒了一句“父亲正在火,你好好说话。”
江茗点了下头,走进房间。
卫氏屋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哭的哭,忙的忙,叹气的叹气,使眼色的使眼色,好似一台大戏,缓缓拉开了帷幕。
处于这戏台正中的,便是坐在床边的卫氏,她低垂着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声音凄婉“宛儿,宛儿,这可怎么办好?”
江衡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一张黑脸原就吓人,这时候更是带了股煞气。
他憋了又憋、忍了又忍,这才低喝道“你怎么能让一个女儿家去做这种事情?!
我这镇国大将军府里竟连个能使唤的下人都没有吗?!
宛儿今日这是被救了回来,若是没有丫鬟跟着呢?会生什么?日后她还能嫁出去吗?让他人知道了,我堂堂一个镇国大将军女儿,竟然让扒手抢了,我这颜面要往哪里搁?!”
卫氏性子原本就柔,这些年来江衡从未对她说过几句重话,一时间被吓得声音愈小了,沾了沾眼泪,声细如蚊“宛儿今日说要出去,我便让她去了,谁知道竟然会生这种事儿。”
“你……”
江衡看着卫氏这般模样,原本的指责也说不出口,只重重的叹了口气,一甩袖子出去了。
他与江茗擦身而过,却看也不看江茗一眼。
江茗走到卫氏身旁,看了一眼床上,那阖着眼睛躺着的不正是江宛吗?她这又是闹哪出?
江茗见卫氏哭的伤心,轻轻的唤了一声“娘,姐姐这是怎么了?”
卫氏见江茗来了,叹了口气,因着哭的哽咽,抽泣不断,便让一旁伺候着的春湫来说。
“小姐今日替夫人出门存银子,回来的路上竟然遭了扒手。
小姐知道这是将军急用,怕自己误了事儿,惊慌之下便去争抢,结果恰巧下雨路滑,被人一推,摔到了河里。
春湫原本家中是渔户,自小略通水性,就跳下去救了小姐。
好在边上就是桥墩,又不是汛期,水并不深,这才拼了将小姐拉上来。
小姐之前走着,觉得热了,将披风脱了下来。
王嬷嬷连将披风递下来,恰巧遇到陆吏郎经过,见了这一状,便将小姐送回来了。”
春湫说的极有条理,话语当中的重点分明,一来是江宛对江府真是一片赤诚之心,不畏歹人;二来是江宛虽然掉进了河里,但却并未让人看了身子,清白尚在。
江茗却在春湫的话中听到了另外的一个人,陆吏郎说的不是陆湛之吗?原本她以为因着宸殇会上,自己与原书里不同的反应,陆湛之这茬儿算是掀过去了,怎得又让这两人碰在一起了?
江茗暂且放下陆湛之,将目光放在当前,她抬头扫了春湫一眼“春湫真不愧是姐姐带在身旁多年的,深知姐姐的心思。”
人都晕了,你还能揣摩出她当时的心境,真是不容易。
这套说辞,不知道之前对了几遍?
春湫被江茗抢白,嘴唇抿了一下,但碍着卫氏在场,她只牢记江宛叮嘱自己需得装作着急可怜,便一句也不曾分辨。
“所以”
,江茗又问“姐姐这是晕了?何时晕的?”
卫氏答道“似是呛了几口水,从河里抱出来的时候就晕了,幸好春湫识水性,不然被什么男人抱了,我要怎么同她交代啊?”
江茗听了只觉得脑壳儿疼,不管江宛是真晕假晕,这个时候无论是江衡,还是卫氏,甚至是春湫,都一个劲儿的先撇清她还是清白之身。
清白之身就这么重要吗?要是被男人碰一下就将存在的价值一并抹去,那这人也太可怜了。
一时间,她倒是有点可怜江宛,连演个戏都要想清楚后续,活的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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