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是我一直想见的人,她看起来心情不错,与她闲聊几句,应该会让这个午后变得很快乐。
而卷毛书生愁眉不展,看起来心中有很多想不开的事情,怕是我想见他,他也不一定会同意与我这奶茶铺的老板娘会面。
我思考完毕之后,便去了李师师坐的雅间给她送奶茶和果盘,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卷毛书生竟与李师师是认识的,两人对坐着合奏琴曲,我站在门口静静听了一会儿,现无论是李师师还是这卷毛书生,都是弹琴的好手。
两双漂亮的手抚在琴上,光是这样看着便赏心悦目。
等到琴声渐歇,我端上茶点果盘,鼓了鼓掌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二位雅奏,令我这铺子蓬荜生辉啊!”
李师师福了福身子,与我打招呼道“师师早就听闻半糖奶茶铺中的饮品品种繁多、口味独特,老板娘更是一位奇女子。
今日得空,师师便特地来尝尝这里的奶茶,没想到还能有幸见到老板娘,看来今日确是个好日子。”
我笑了笑,摘下面纱说道“师师姑娘才是名动京城,我一直想去甜水巷听姑娘弹唱一曲,未料得今日未出门,便得偿所愿。
如此缘分,我自当以真面目示人。
这位是师师姑娘的朋友吗?”
我望向卷毛书生,弹过一曲后,他的状态看起来好了一些,不过眉眼间仍有着化不开的愁绪,也不知遭遇了什么,面对李师师这样的倾城佳人都无法纾解。
“在下顾惜朝,幸会。”
顾惜朝朝我抱了抱拳,从他的动作上,我现他可能会武功,而非一个文弱书生。
也许是他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我先前才会没看出来吧。
李师师微笑着说道“顾公子弹得一手好琴,前些日子,我与他在书肆恰巧看中同一本琴谱,便这么认识了。”
原来李师师今日与顾惜朝是约好了在我的奶茶铺相见,共谱新曲的。
我觉得李师师也是一位妙人儿,她约人不约在甜水巷,反而约在奶茶铺,也不知是为顾惜朝省钱,还是其他。
顾惜朝穿着一身青衫,那青衫看得出水洗过多次,再观他身上的挂饰,也看得出家境贫寒。
难道正因为这点,他才会愁眉不展?毕竟李师师如今是甜水巷最红的,想见她一面可得花不少的银子。
我不由脑补了一段落魄书生与青楼花魁之间的虐恋情深,但我很快现自己想错了,因为当李师师离开后,我问起顾惜朝心中可有过不去的坎儿,我也许可以帮到他时,顾惜朝竟对我说,他想加入六分半堂。
我十分震惊,虽然我摘了面纱,但一般人哪里认得出我?而且我对顾惜朝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他若见过我,我不会不记得他这很有特色的卷毛,难道他是在什么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见过我,知道我是六分半堂的总堂主?
顾惜朝长长作揖道“三年前在杭州,顾某有幸见过雷总堂主,听人说起你的身份,刚才总堂主摘下面纱,顾某实在惊讶,又觉得这是上天垂怜,给了我最后一个机会。”
我喝了口茶细细打量起顾惜朝来,他想投靠六分半堂,倒不是不行,毕竟他的举止谈吐就不错,比那些五大三粗的江湖草莽自然好相处得多,但我好奇的是,他年纪轻轻究竟受了怎样的挫折,才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我转动着手中的青瓷茶盏,问道“你想加入六分半堂这并不难,只是我看你打扮,不像江湖人士,倒像是个书生,为何不去考科举做官,反而想要加入江湖势力,过刀口舐血的生活?你就算是想攒钱为师师姑娘赎身,也该去做些赚钱的营生呀?”
顾惜朝手握成拳,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曾考科举,中了探花,可因为我出身贱籍,所以被除名了。
科举这条路行不通后,我凭着一身武艺投了军,可在军中,武功高低与否并不重要,没有钱财疏通关系,便永远只能当一个无名小卒。”
我没想到顾惜朝年纪轻轻,经历却如此复杂,安慰他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能文能武,年纪又不大,只要有一颗不屈向上的心,总会成功的。
过去的经历对你来说,都是你的经验,天地这么大,你总会遇到属于你的伯乐。”
顾惜朝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世人若都像雷总堂主这般心善,便不会有那么多怀才不遇之人被人嘲笑、欺辱了。”
顾惜朝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递给我。
我看了看,这是一本名为《七略》的兵书,内容我是看不太懂,但字迹不错。
顾惜朝说这是他自己写的兵书,他离开军营后,拿着兵书到京城找权贵毛遂自荐,却无人赏识。
我轻轻放下这本《七略》,说道“……也许你找的权贵自己都不懂用兵打仗之道?不过我也不懂这方面,无法给你什么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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