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熬着也是干熬着,我不回来,你什么办法也没有,你去找也白搭,瞧瞧,这不是摊在这里了,没用。”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包依然夹在胳膊下面,似乎就是抽空来说一声儿,压根就不是家,不打算在这里有任何的停顿。
反正李铮铮他是不想要的,疯婆娘他也是不打算要的。
也不管亲儿子果果就在门外站着,他看疯婆娘就跟看死人一样的,彼此不要耽误最好了。
他之所以来,之所以这么有底气的来,是因为外面勾搭的那一个怀孕了,说是个儿子。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顾忌了。
听外面砰的一声,他看了一眼,是果果打翻了水杯,热水洒了一手,烫红了一片。
李大福才注意到孩子也在,大概也有点为人父的自觉,“你不要听,睡觉去。”
说着把门关上,果果咬着牙,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冷。
刚才他想去烧水,被李铮铮赶出来了,李铮铮烧好了,就给他倒上,果果对着爸爸还是亲近,端着热水去给李大福,结果他全部都听到了。
李铮铮烧完水就站在院子里面,他一点都不想听李大福说什么,反正不是人话就对了。
看着明月当空,看不出一点美感来,一片小乌云,黑纱一样的遮挡了半个月亮,他冷笑一声,扯了扯嘴皮子,然后听到屋子里面摔东西的声音,一瞬间飞奔进去。
看到是果果打碎了杯子,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哭什么,站远点,我给你收拾了。”
他没听到李大福的话儿,果果蹲在那里,手都是抖得,觉得里面的不是爸爸妈妈,是野兽。
他才几岁的人,就已经知道了,黑夜不可怕,可怕的是畜生一样的人,披着人的面孔,里面却是吃人的鬼。
这一刻,打翻的不是水,也不是火辣辣的疼,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紧紧闭着的里间门,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低低沉沉的。
果果知道,这一刻,自己没有父亲了,手被划破了,看起来极为狼狈,可是它固执的伸出手心来,只有手心是白的,里面什么也抓不住。
王秋菊看着李大福,这时候,她才知道,这终究不是良人,“你跟她过得好?”
那个女人,是个寡妇,前面有个女儿,名声一直不好听,男人死了以后,就在村子里面勾三搭四的,仗着一股子泼辣劲儿霸占了丈夫的房子,丈夫家里人怎么撵着都不走。
李大福本来就是个混混,他一穷二白的时候,对着王秋菊还算是过得去,最起码没有想着她死了算了。
王秋菊的疯病也好了很多,两口子的日子很有样子,她干活儿好,干的麻利,会做盖帘。
秋天的时候去山上找苗子,回来就熬着夜扎盖帘,还有扫把也会扎。
那一双手,巧的很呢,扎出来大大小小的,送给邻居们。
盖帘在这里,家家户户都要用的,而且家家户户都要好几个,蒸馒头要用,烙饼用,摊煎饼用,离不开的。
那一年她跟李大福实在是穷的不行了,家里眼看着就没有粮食吃了,她就扎了盖帘,李大福拿着去集上卖。
李大福也是人机灵,他尝到甜头了,不仅仅是在这边卖了,他还到更远的地方去卖。
行走市面上,见得多了,他心眼又不好使,惯来就会偷奸耍滑,坑蒙拐骗的,因此就开始低买高卖的日子。
不仅仅是盖帘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但凡是本地没有少见的,他就从别处便宜的地方进货来卖。
渐渐的,在乡里开了个杂货铺子,比小卖部更大的一个杂货铺子,一下子就成了小老板。
抖起来了,本性也就都出来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跟那寡妇勾搭上了,寡妇来买东西,渐渐的时间越来越长,李大福也不要钱了。
现如今好了,那寡妇在家里闹腾着,非得要他回来离婚不行,不然的话,肚子里面的孩子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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