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日头,不大不小的恰似明媚。
屋子里面还没有晒透,不冷不热正是好过的时候,偶尔有风吹过,那半闭着的门被凉风撕巴着,到底是让太阳爬进去了。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风进来也是肆无忌惮,一贫如洗的家里面,地面是光秃秃的,就一个茶几正对着门,靠着西墙那里放着一张大床,这就是所有的家具了。
马永红躺在床上,肚子一阵一阵的凉,她年纪轻,又是去年刚结婚的没有什么经历的小丫头,想着不应该是生,兴许人家生之前前几天都会疼呢。
所以她就躺着不动,想着歇口气,这孩子一直老实的很,动都不带动的,不折腾人,她怀着孕的时候,照样下地干活儿,一点不孕吐恶心什么的。
又想着自己昨晚上做的胎梦,月色满庭,有银老奶抱着一个胖姑娘放到她床上,又白又胖,瞪大了眼睛看她,安生的很。
她想着不由得动了动,女儿?
只怕是公公婆婆要不愿意,没有儿子,就跟有了把柄一样的,亲戚可以抓一下,乡亲们也可以撕掳一把,有了儿子的不见得多好,但是没儿子似乎就得低一下头。
她刚转过来身子对着床外面,伸着脖子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十点了,张向东还没回来,他去地里面干活去了。
这时候她额头上已经是满满的汗了,刚才翻身的时候,似乎就跟开了开关一样的,本来隐隐疼的肚子,现在天翻地覆的疼,孙大圣大闹天宫。
就这样都没出来一声,她寻思着这个疼,大概不是好疼,怕是有事儿了。
越来越疼,脖子上脸上都湿润润的,水洗过一般的,不由自主的捂着肚子,太疼了,她再看看表,十点一刻,才过了一会儿,她撑不住了。
张向东这时候还在地里面呢,他结婚后就分家了,这地里面的活两个人干,不然就没饭吃,老婆怀孕了,就是他一个人可着干的。
越到中午这日头越大,他也不回去,干完了再回去。
马永红肚子大,她想着这样不行,自己穿鞋子撑着出来了。
她家里是在胡同的东边尽头,再往东边就是一个水沟子,深两三米,里面杂树枯草,野鸟黄郎都有,只不过没人愿意踩进去,这一条胡同里面的人,都是往这个沟子里面倒垃圾,蚊虫多的很,马永红看见也烦得很。
天儿一热了,就不能离着近了,不然真有味儿,蚊虫苍蝇的也多,好在是大家垃圾都不多,能喂鸡喂狗的都家庭利用了。
她现在扶着大门,那门虽然是木头的,倒是光滑水亮,打眼这两扇木头门,就看出来,这家里穷得很,这天河村就是个小穷山沟,祖祖辈辈儿的,就是靠着老天爷吃饭的。
日头晃着人眼,本来就虚汗出了一身,她就走不动了,在那里喘粗气,很想一屁股坐下来休息会儿。
往西边穿过巷子看街头,一条街不过六户人家,她能看的清楚街口,这时候邻居家里少有人的,都是正儿八经在地里面干活的点儿。
老奶就看着是自己孙媳妇,她年纪很大了,嗓子也喊不动了,拄着拐杖先往东边走几步,“大东家的,怎么了?”
“奶奶,我肚子疼,疼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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