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春爷爷觉得还是这请人的事儿上自己更上手些,即使亲家不成,往年自己卖药材时候的人脉也还有几个,想来也能帮上忙的。
最要紧的是,这样从小地方请来的,价钱肯定比城里的便宜些,也能给表侄子省点。
所以他立马就表了态。
“这感情好,我原就想着,这事儿大伯那里怕是没辙的,毕竟他接触的都是武人,还想着是不是去寻了衙门里的人问问呢,既然春伯你接手了,那我可就省事儿了。”
老人最怕啥?最怕孩子以为他们没用了!
饱受各种信息洗礼过的焦裕丰对此深信不疑,所以当春爷爷主动揽事儿之后,哪怕他本有心想从木头哪儿探听消息,寻个穷书生的意思,这会儿也先放了下来。
反过来一个劲的感谢,弄得春爷爷满脸红光,精神头都上去了好几分。
等着出门的时候,那腰杆子似乎都比以往挺直了几分,脚步都带上了几分节奏感。
什么?起屋子的事儿?这会儿哪还有功夫想这个啊,春爷爷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怎么寻先生的事儿。
哦对了,还有告诉村子里各家,这有关学堂的事儿,自家孩子干了这么一件积德的大事儿,怎么也该让大家伙儿知道知道对吧。
最起码那些有心送孩子读书识字的人家,得见情啊,不然岂不是太亏了?
村子里的人确实见情的很,若是往日,不或者说去年,这读书识字什么的,或许村子里的人只是艳羡,只是渴望和眼红,不敢多想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可如今呢?各家如今不愁吃喝了,那接下来可不就是需要精神上的满足感了嘛,有什么比让孩子读书,更让村子里的人激动满足的?
说到底,百姓们即使再不济的时候,夜里做个美梦,梦见孩子科举出头,全家跟着生也不少,更不用说如今了。
学堂触手可及,这真的是一把就点燃了所有人心里的火啊,你说见情不见情?反正这一日之后,焦裕丰家
起屋子的事儿地基都还没打呢,上赶着想来帮忙的就一批一批的,还多是说上几句,就问到学堂事儿的。
可见他们对孩子上学的期待了。
有了期待,办事儿自然越的利索,主动性更是积极地很。
这边春爷爷刚放出消息,请人帮着寻夫子,这里村民们也开始动周围村子里的人脉关系,跟着像是探照灯一般的寻起了人。
在这么多人的共同努力下,不过是半个月,这学堂还没建好呢,那边人选已经出来了。
说来这确实不是什么能人,不过是一个去年刚考过了府试,在省试上落榜的年轻人,岁数不到22岁,原本像是他这个年纪,正该用心读书,以求下一次能顺利的考过,成为秀才,可谁让他家倒霉呢,这不是正好遇上了雪灾嘛。
得这下可好,原本在镇上就不算怎么好的屋子,立马就塌了一间。
这塌了一间还没什么,能读得起书,供的上这么一个考生的家里不是没半点家底,开春修好了也就罢了。
可不想转头,他爹又得了风寒,足足病了一个月。
更要紧的是,因为这病,一直没能去做账房的店铺上工,使得那东家不得不临时请了别人。
请了别人也就罢了,可巧这请的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刚过了年,就偷了店里的存银跑了。
这下可好,那店的东家上火了,忍不住迁怒起来,觉得是这书生他爹晦气,这才连带着他也倒了霉,直接就辞了人。
而且还将这晦气的言辞传了出去。
这下可就麻烦了,那一家子本就靠着这书生的老爹当个账房的出息勉强供着他读书,供着家里的开销。
如今没了这么一份工作,还短时间里这镇子上再没有人请,他们一家子的生活自然立马就成了问题。
想想自家老爹的病还没好透,想想这家里一家子的生活重担,当时那书生都想着是不是去集市上帮人抗包挣钱了,就在这时候,焦裕丰他们村子请人做夫子的消息传了来,你说那书生会怎么选?再怎么不济,好歹比抗包总体面些,即使这教学生有可能会耽搁自己读书,可刚开蒙的孩子,能费多少心?所以他是立马就应下了。
等着知道这学堂那边还要院子可以住宿,那这书生是更加的高兴起来,不说旁的,就如今这镇子上的风言风语,说的实在是难听,就差没让隔壁邻居都避着他们走了,实在是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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