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消音手-枪不知何时放在温聿的后脑勺上,那冰冷的枪口在似乎一直悬在空中,在他抬肘时,狠狠地戳在他的头皮上。
轻柔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伴随着浓重的酒气,让温聿紧绷的神经泛起阵阵晕眩,她说:把刀放下。
什么时候?
温聿看着盛灼那无波无澜的眼睛,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他背后的人又是什么时候将枪口抬起?
当啷。
短刀落地,发出不小的动静。
他利用自己挡住了祭灵殿一干人的视线,也替身后之人挡住了他人的视线。
温聿突然觉得自己的左臂开始泛起剧痛,那日他对温白的计划提出了质疑,祸不及家人,你这样做是不是过了?
温白拎起手边的木椅砸在他身上,又觉得不解气,便吩咐刘唐和于书按住他,椅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胳膊上,他第一次觉得木头也这么硬。
骨头断裂的声音很清晰,可温白并没有停手的意思,疯了一样似要将他的手臂砸成肉泥。
他的手臂再也使不上力气,可早就不疼了,现如今这突如其来的痛令他落下豆大的冷汗,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痉挛,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濒死前的生理反应。
留他条命。
他听见盛灼这样说,随即双腿便不受控制地跪倒,汹涌的痛楚一瞬间淹没了意识,昏厥之前,他看到自己的双腿正汩汩留着腥红的血。
门口的雪花被风扑进来,萧瑟的冷气也吹不散室内刺鼻的血腥味,谁也没挪动位置,只有火苗摇曳下倒映在墙上的影子不停晃动。
精彩。
温白冰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畜牧场里的鸡鸭,温聿倒下并不曾让她动容半分。
怎么你自己的人,还对你使起了刀?
那他不还姓着温嘛。
盛灼看着祭灵殿的人将昏厥的温聿拖出去,扔在了飘雪的地上,她收回目光。
温白仰头看向盛灼,眼底是化不开的疑惑,声音极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按理说四年了,我让他透露给你的消息足以博取你的信任呀......
是,无论事关大小,他嘴里的都是实话,只不过隐去了更关键的部分,盛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人在说实话时,的确是没有破绽的。
连最后一次的天台会面你都去了,温白说着说着突然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真的信他呢,可惜了,浪费我那么多底牌。
盛灼垂下眸子,双手抄在兜里,她背后的墙上,巨大的影子不停摇晃,狰狞着要吞噬掉木登上几人身后那矮小的影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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