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奴婢会想办法传到五阿哥府中,再叫胡格格使劲吹吹枕头风,她会尽力的。”
嬿婉倚靠在金线攒枝花枕上,含着轻快的笑意低低道:“田嬷嬷和田俊虽然死了,但叫本宫找到了田嬷嬷与前夫生下的女儿,按着永琪的喜好悉心调教,不枉她得了永琪那么多的宠爱。”
她正得意,忽地想到一事,不觉神色恻然,“对了,皇上如何处置凌云彻?”
春婵一愣,不知如何反应,只得如实回禀,“这件事皇上只交给了进忠去办,想是干系厉害,进忠一个字也不敢吐,也叫奴婢别问,怕八成是没好下场了!”
嬿婉怔住,张口欲言。
一瞬间,只有一种欲落泪的心疼,催得她怆然含悲,“这件事本宫原也不想那么快闹出来,或者换个旁的法子也好。
谁知豫妃深恨皇后害她失宠,硬生生忍了这么多年,只等闹出这回事来!
凌云彻一旦有事,她便寻到茂倩,可见二人私下相与已深!”
春婵婉言劝道:“小主就是心软,顾惜与凌大人自幼相识之情。
可是凌大人糊涂油蒙了心,不顾小主一心只为皇后。
这便是自作自受了!
如今豫妃既然闹了出来,良机难逢。
小主少不得顺水推舟!”
嬿婉侧哀然,“多年了为了得皇上欢心扫除异己,本宫没少利用凌云彻。
可归根结底,要损他一条性命来扳倒皇后,也实在…”
春婵见她伤怀不已,机敏接口道:“实在是天赐良机,千载难逢!
小主不为别的,难道忘了夫人临死前的嘱咐么?小主无母无弟,落得孤苦地步,是谁害的!
别说奴婢心狠,为了小主和阿哥的前程荣光,便是折了澜翠在宫里的安稳也没什么!”
嬿婉听她口气决断,少不得振作心气道:“也罢!
难为你瞧出了赵九宵对澜翠的情意,逼迫他供出凌云彻,否则咱们再难压倒皇后。
赵九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只是留着这个活口,再要翻供叫皇后东山再起,便不好了!”
“奴婢省得,一定会叫人在赵九宵流放途中料理干净!
不留后患。”
春婵稍一思索,连忙求情道,“澜翠年纪也大了,小主答应过,此事一了便会借口不用她了送她出宫。
奴婢会着人送她还乡。”
嬿婉正犹豫,忽地咬了咬唇,冷道,“既然要不留后患,那么澜翠也别留着了,一并干净。
本宫已经让王蟾去办了。”
春婵与澜翠一同服侍嬿婉多年,心知澜翠虽不比自己与嬿婉亲近,却也一贯得力。
竟不防嬿婉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是惊心动魄。
她深知嬿婉心性坚定,劝无可劝,也少不得忍泪答允了。
直到出了殿阁,春婵才觉得一阵阵后怕,天寒难忍,怎及心头寒冰。
她正镇定心神,眼见王蟾进来,忙一把拉过他往角落里去,这才敢问:“澜翠到底如何了?”
王蟾袖着手,一脸惧色:“奉小主之命,送了澜翠上路了。”
春婵急道:“怎么走的?”
王蟾连连摇头,很是伤感,“一顿饭菜,都是有毒的,也算留了全尸。
唉,我跟内务府报了澜翠得了绞肠痧,送去火场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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