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起哄和欢呼的所有人,像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所有人一样,无比欣喜和幸福地期待他的到来。
新生儿的即将诞生让凤凰社和瑞亚都短暂地沉浸在喜悦里,但还没能持续几天,就被随之而来的一个消息冲淡了。
奥赖恩布莱克,布莱克家族的男主人,也是西里斯的父亲,在格里莫广场12号去世。
《预言家日报》第二版为他刊登了大篇幅的讣告,讣告下端用一行显著的大写花体字作为结尾: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永远纯洁。
再碰面时所有人都言语如常,但会偷偷看西里斯的脸色,只有詹姆反而替他安慰着大家,“没关系,别忘了,那是和西里斯断绝关系把他赶出来的人,大家都请节哀,节哀。”
黄昏时,瑞亚返回海边的房子,却意外地看到了西里斯。
他盘腿坐在天台地上,面前放着一个高脚杯,斟着半杯浅红色的玫瑰覆盆子酒,与正落山的血红夕阳遥遥相映。
瑞亚很吃惊,“你怎么忽然来这儿?”
西里斯没有回头,似乎依然在望着海天相接那红色的一线,“我的家是我叔叔留给我的房子,他因为资助我也被清除出了家谱。
很奇怪,今天我一想到那个房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如果是以前我就会去找詹姆,但现在不是很方便。”
瑞亚也盘着腿坐在西里斯旁边,把他酒杯里的酒再斟出一半给自己。
“这么说,我已经是你顺位前几名的朋友了。”
西里斯眼神斜着瞥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你想得倒美。
是因为那坛酒在这。”
“那我不管,”
瑞亚抿一口酒,清甜味道包裹着酸涩口感成一条线直直滑入腹中,胃里立即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我就这么认为了。
……但是话说回来,即使是像詹姆说的那样,你也一定有些难过吧?毕竟那是你的父亲。
真抱歉。”
西里斯斩钉截铁立即否认,语气干脆极了:“我不难过。”
他见瑞亚的表情,继续强调道:“我真的不难过。
我们用你想象不到最恶毒的话语吵过架,然后他们把我赶出了那个家,我母亲像发疯一样把我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拆散一件一件丢出来——那是我人生中最轻松的一天。
现在回忆起来,我都能记得我把所有东西团成一团去找詹姆时的快乐。”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补充道,“但是,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有些很久之前的事情你以为你早就忘了个干净,但因为某个莫名其妙的引子,它忽然又出现了,甚至当时你听到了什么、天气是冷还是热、你心情什么样,全都又出现了,就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瑞亚点头,“我知道这种感觉,毕业后我在一个麻瓜餐厅咬了一口芝士,那味道让我一瞬间就回到了小时候去瑞士旅游时,感觉到了把手指戳进雪里的那种冰凉触感。
但是其实我甚至不记得我们是哪一年去过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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