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待谢如闻提着酒往二层阁楼上走的时候,脚下的步子都显得有些沉重,她看到谢玄烨正负手而立,远眺着群山。
她走上前,唤他:“哥哥。”
谢玄烨闻言回身,从小几上拿起一串灿红的茱萸果朝她走过来,薄唇勾笑,嗓音里噙了笑意:“今日重阳,插上茱萸果,愿阿闻岁岁无病无灾。”
谢如闻对他浅浅笑了下,上前一步让他在她发间插上茱萸果。
随后,她抬手给他看了看手中提着的菊花酒,与他道:“这是早些日子我们自己酿的酒,哥哥尝尝味道如何。”
她将酒壶搁在小几上。
各添上一杯,往他跟前递了递,见他今日心情不错,与他直言道:“哥哥,与我说说你年少时的事。”
谢玄烨拿杯盏的指节微顿,只听谢如闻又道:“关于夫人的。”
她话落,许久未见谢玄烨言语,心中生起不好的念头,她突然想起那回在地道里,因为她提了一句哥哥生的像夫人。
哥哥像是变了一个人,把她的手攥的疼了好几日。
所以,提起他年少时的事,也可以让第二人格出现?谢如闻在心里这样想着,只感觉一道深沉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让她不敢抬眸。
第35章
此时的二层阁楼上日光很盛,正值申时,日光透过泛黄的枝叶细细碎碎的洒下来,他们依旧是坐在那棵古老粗壮的槐树下。
一左一右,两张软椅。
秋风拂过,谢如闻的话问出口后,安静了好一会儿,她垂眸看着杯盏里刚添上的菊花酒,感受着那道沉沉的目光,最终,还是抬起了眼眸。
此时,谢玄烨确实正在看着她,他今儿身上着的是平日里少见的浅色锦缎宽袍,更显气质矜贵,温润俊美。
可他的神色却与往日里不同,眸底似是藏着暗不见底的深渊。
谢如闻与他眼眸相视,察觉到他眉心紧蹙。
似是在克制着什么。
与那日他在地道里的神色很是相像。
谢如闻本能的从软椅上站起身,低声道:“哥哥,你——”
她话未说完,被谢玄烨开口打断:“唤浮生过来。”
谢如闻:“……好。”
此时,谢玄烨眉目紧蹙,额间青筋凸起,冷白指节握在椅把上,手背脉络暴出,因着他的克制,就连脖颈间的肌肉线条都在微微颤动。
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
之前在这座阁楼上,阿闻对他亲近时,他看到她将江濯拉入假山中时,这种感觉都在,只是,这回与以往都不太一样。
年少时的事,他早已放下,阿闻与他提起,也只是牵动了些许他的心绪,并不至于让他如此难以压制。
适才,他心绪微乱,垂眸看向她时,日光正盛,光影交错,阿闻的面容在他眸中逐渐虚晃,他像是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是旖旎春.梦。
他看到了什么呢?
繁茂的葡萄藤下,落着淅淅沥沥的雨,她躺在长木椅上,身.下是他的外衣,双手紧紧攥着垂落的葡萄藤。
而他,正在欺负她。
她哭了。
暗黑的小山洞中,同样是个阴雨天,阿闻在那块形状奇特的石块上半躺着,他依旧是在欺负她。
就在此刻他们相对而坐的地方,他用丝带绑缚住她的双腕,伏于她身.下,手中拿着灯盏,对她做不可言喻之事。
脑海中不同的画面流转,他只觉再也克制不住,太阳穴的位置就像被雷电劈过,就要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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