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宝只觉馨香扑鼻,满眼都是玲珑曲线和惊鸿一瞥的白色肉体,尴尬之极,遽然满头大汗,说:“我想听听收音机。”
贾敏居高临下地瞟他,笑着说:“这样的心理素质……还学人家作间谍?”
“是啊,我也现进错了行,一直考虑着换个职业。”
何天宝站起来,放下茶杯走进堂屋去摆弄收音机,电台里传出京剧的声音,马连良的《甘露寺》“劝千岁杀字休出口”
。
贾敏跟着进来,何天宝怕她继续捉弄自己,赶紧一脸严肃,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字:“窃听器在哪里?”
贾敏脱下鞋子,赤足缓步行走,她走路猫一般轻巧,毫无声息。
她走到角落里摆着花瓶的小桌子,指指桌子的一个角落,何天宝探头望去,果然在桌腿桌面相连接处的榫头旁嵌着个小东西。
贾敏悄无声息回到桌边,写道:“这是美国货,真下本钱.”
何天宝苦笑摇头,拿起香烟,说:“我去院子里抽支烟。”
贾敏明白其意,问:“在屋里抽得了,出去干嘛?”
“院子里又凉快又幽静,还有花香,所谓暗香疏影,吸烟特别有味道。”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回到院中坐下。
何天宝问:“我们在院子里说话,没关系吗?”
“院子里杂音多,今晚有风,草木哗哗响,他们什幺也听不出来的。
放心,我曾经专门研究过窃听器。”
“你在苏联受过训?”
贾敏点头。
“让您给我扮演家庭主妇,屈才了。”
“扮演家庭主妇就有一万块一个月,这样的好买卖我是来者不拒。”
何天宝酒意上涌,又出口伤人:“您这算人尽可夫吧?”
贾敏柳眉一竖:“你专门找姐姐妈妈扮演老婆又算什幺?中国成语好像都不够用的。”
何天宝不知如何应对,讪笑着换个话题问:“咱们想办法搬家?”
贾敏冷笑:“我嫁鸡随鸡,随你。”
“您这是话里有话。”
“你这军统精英的主张,我一个掉钱眼儿里的共谍就不指手画脚了,反正你应了我五千块,如果因为你自己搞砸了提前撤走,我也要收全款。”
何天宝虽然恼火,但自己压住,问:“我哪儿没想周全,请您指点。”
“求我?求人至少要陪个笑脸儿吧?”
何天宝勉强堆出个假笑:“我年纪轻经验少,到不到的,请您一定直言不讳。”
“这房子是汪伪替你安排的,你为什幺放着免费的房子不住要搬走呢?”
“我去跟邻居大吵一架?”
“还是不妥。”
“干脆说是偶然现了窃听器,一边走正规途径通报重庆,一边搬走。”
“怎样才能偶然现呢?至少需要把桌子掀开。”
“我可以不小心摔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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