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太久了,那张朝夕相对的面孔不是这样的,他的事业一路顺风顺水,挣的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目空一切,跋扈乖张起来,动不动就对人恶语相向。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你还是他的合法妻子,可在他为你大把大把花钱的时候,你竟然说不出一句感激的话,他似乎也并不在乎你的感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的对话已经仅仅限于“回来了”
,“吃了吗”
,这些必要的虚应故事。
“各玩各的”
算是两个个性鲜明的人达成的貌似合理的默契吗?听上去好高级的样子,你曾经也是这样以为的。
既然丰衣足食的小康生活还在蒸蒸日上,你也觉得如此优渥的生活还指手画脚,的确惹人厌烦,便安然当起了太平夫人。
那句听熟了的话是怎么说的,挣钱给你花,安心跟你过日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直到现在,你也不清楚究竟为什么生了那种事吧?就像着了魔一样突然就神志不清了。
唐卉临走的时候应该看出来了,还提了醒,可是没用,有的事来了,就阻拦不住了。
整个过程,就像了一场高烧,你什么都顾不上了,幽暗之中有一把偷偷摸摸的钩子,就挂在你的心尖儿上,分不清是禁忌还是叛逆的快感,总之让人上瘾,整天痒痒的坐立不安,迫不及待的抓住每一个机会往陈京生那里跑,根本忽略了护士站里的一双双眼睛,对罗薇没有任何印象再正常不过了。
现在回想起来,陈京生的图谋不轨你真的没有察觉么?你越想越不敢相信自己了吧?就算找他给妈妈做理疗还属于正常接触,可他的讲座是你自己主动去听的,除了在学术上滔滔不绝,他基本连句像样的情话都不会说,一次次的无理要求你本可以避免给他机会的,即使遭遇非礼的时候,也可以严词拒绝啊!
你不但没那样做,反而在心里为他一遍遍的开脱,所谓的委婉规劝,不想翻脸,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在你心里辗转纠结的究竟是什么?恐怕真正不想走开的本就是你自己吧?没有人愿意被看作是个轻浮的女人,可是,就那样干净利落的挥一挥手,回到规规矩矩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不是么?没有人能明白,冷静的转回身,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新装修的房子,朝九晚五清闲的工作,有魄力能挣钱的老公,唠唠叨叨忙前忙后的妈,永远逛不完的奢侈品店,嘻嘻哈哈无所用心的姐妹聚会,在人人艳羡的日子里来去匆匆,却踽踽独行,那是怎样的一种空落落的慌?最可笑的就是那个困扰你很久的梦了,那是冥冥中的昭示么?梦是你自己做的,当然就是你的所思所想了,梦见自己被摸得爽了,就希望能真的爽咯!
狗屁的昭示,自己给自己暗示罢了。
那么,爽了么?当然了!
当你在那张按摩床上被巨无霸一样的大家伙插进身体,那是从未体验过的爽啊!
记得当时陈京生还问你来着,你说的什么?“有生以来从没这么舒服过!”
是的,当时你就是这么说的。
其实,在那一刻,你的身体就已经给出了答桉,之前所有的欲拒还迎,暧昧不明,都是为了这个“爽”
字罢了!
那是被一个迷恋自己的男人干到高潮的纯粹的爽,痛快又刺激,放纵而危险!
你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的身体是诚实的,爽了就是爽了,你的心里是快乐的,而且知道这并不够,于是,一遍又一遍的爽,一次比一次爽,爽得停不下来,根本忍不住!
记得吗,你是怎么要求的?“用你的全力干我!”
那是怎样让人销魂蚀骨,欲仙欲死的痛快体验啊,怎么舍得下?虽然必须得偷偷的,不能被别人现,或者干脆点儿说,不能被许博现,但你知道自己越是控制不住,就越容易被现,越怕那要命的欢乐戛然而止,也就越控制不住了!
那几乎是眼巴巴看着自己堕入深渊的无计可施,绝望而战栗,迷乱又痴狂。
而带给你颠倒乾坤般沦落情劫的那个人,你真的在乎过他么?你在办公室跪舔他的鸡巴,是怕他生气吗?你在他出差的前夕细语叮咛依依惜别,是为他担心么?你被他带到宾馆干得死去活来甚至对他妹妹无原则的忍让,是因为爱他吗?
你精心打扮等他来家里不顾亲妈就在隔壁盘肠大战,干完了还撒娇耍横拽住他不让走,疯狂的梅开二度,恋恋不舍的是他的人吗?你说你欣赏他的学问才华,你说你同情他无爱的婚姻,你甚至说羡慕他老婆,要给他生孩子,这些都是真心的吗?他被许博堵在走廊里暴打的时候你没全力阻拦,甚至没担心他伤的重不重,那时的你甚至不觉得羞愧,难堪,愤然离去时满心纷乱是为了谁泪流满面?跟许博赌气的时候,你把他骗到家里干得那么惊天动地的,却没想过他会再挨揍吧,那时你想要的是什么?后来意外怀了孕,不顾医生的嘱咐,还是硬要拉着他做,你只是单纯的想爽么?难道你是因为爱上他,想跟他生活在一起才怀了他的孩子么?说到爱情,那真真是最让人迷惑的东西了,它可以让人在孤寂的深夜痛不欲生,也能让人在明媚的晨光里笑醒。
回头想想,那癫狂迷乱中,每一个让你撕心裂肺的瞬间吧!
是不是也挺简单的呢?同样是离你而去,让人伤心欲绝的是那个黯然神伤的背影还是不辞而别的短信?同样是面临冲突,让人心痛如绞的是语焉不详的支支吾吾还是大义凛然的直面担当?一面是愧疚懊悔,一面是羞恼愤恨,哪个才是为爱而生,难道分不清么?“若是陈京生现在拿着离婚证书来求你嫁给他,你会不会说,原来是我错怪了你,应该理解你的苦衷,幸好,我还怀着我们的孩子?咯咯咯……”
那个轻挑的声音毫无顾忌的笑着,好像整个世界都滑稽的颤抖着,忽然夜空里射上来一颗星火,“砰”
的炸开一团绚烂夺目,那笑声好像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只留下一句:“你这个妖孽!”
祁婧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团团绽放的礼花,幽深的眸子里盛满水光,把那空中灼烧的灿亮折射成五彩缤纷的圆圈儿,好像自己一张张被欲火烧歪的脸,在那段不堪的过往中亮起又幻灭,看得人心血烹然。
“……那上次是什么时候啊?”
一个低沉温和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祁婧下意识的仰了仰头没有转身,借着玻璃的反光望去,有两个男人走过来,坐在了休息区的沙上,各自点了一根烟。
“有两个多月了吧,别提了哥,都给我整的怀疑人生了,死活就是不让碰。”
说话的是个穿白衬衫的哥们儿,三十出头跟许博身高相彷,而另一个稍微年长的戴一副眼镜,笑容和蔼,看上去更有阅历。
祁婧原本想转身离开,下面的话让她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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