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泽按过他的脑袋,开始解他的衣襟内扣。
他一个大男人,能被吓到什——
脱衣的动作蓦地一停,谢承泽心里的吐槽戛然而止,手里的衣袍仅是卸去了一半,便可见青年露出的后背宽拔有型、肌肉流畅,本该是极为养眼的,却被道道细长狰狞的疤痕所遮蔽,杂乱细密地令人不愿直视。
那些应是谢瑾瑜幼时受到鞭笞时留下的小疤痕,虽未随着年长而增粗,可数量却是颇多的,到了令人目之胆寒的地步。
而今日受的新伤更是粗长而狰狞,被劈裂的肌肤细胞滋着肉眼可见的血痕,交错在那片尽是凄惨与施暴的背景图里,仿若凶恶的野兽朝着谢承泽叫嚣挑衅。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本该清风月霁、风姿绰约,享受着世间最尊贵的待遇,可谁又能想到,那般尊贵的太子之躯,在有些人的眼里却可以残虐到这种地步。
谢承泽攥紧了手里的金色殿袍,沉沉地将它们卸到了青年的腰部,随即打开青玉药瓶,看着里面通透的药膏,起身道,“我先去净手。”
谢瑾瑜的目光紧紧黏在他脸上,在看到里面只有心疼与愤怒之色时,才缓缓张口,“嗯。”
谢承泽很快便回来了,指腹抹上冰凉的药膏,他小心翼翼地抹在青年后背的伤口上,看着谢瑾瑜不知是因为凉意还是痛意而微微颤抖,他眼里不禁闪过怜惜。
“二哥,好疼,我能和你说说话,散散神吗?”
聊天确实可以转移注意力,缓解一下疼痛,谢承泽不禁点了下头,“好,你说。”
“二哥今日出宫,说是去见朋友,见到了吗?”
“嗯,见到了。”
“真羡慕二哥,孤从未有过朋友,如果当时能跟二哥一起出宫就好了,说不定,也能交到朋友。”
虽然,他并不屑于交友。
谢承泽涂抹药膏的手一顿,眼里闪过愧疚之色。
如果他带着谢瑾瑜一起偷偷出宫,或许谢瑾瑜就不会挨打了。
谢瑾瑜漫不经心地垂着眸,语气却依旧的虚弱,“沈渊是不是跟着二哥一起去的?”
“嗯?嗯……”
“二哥和沈渊的关系真好,好到孤都有些嫉妒了。”
谢瑾瑜抬手放在谢承泽的大腿上,微微用力抓紧,虽不疼,但却足以引起谢承泽的注意力。
他以为自己把谢瑾瑜弄疼了,不禁放轻了抹药的力道,“还好吧,挺投缘的。”
“仅仅只是投缘么?沈渊与二哥,只是朋友?”
“是啊,你怎么这么问?”
谢承泽很疑惑谢瑾瑜怎么突然这么问。
“是么……”
谢瑾瑜的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可那晚,我分明看见沈渊对二哥……”
他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抿着唇不再说话,这反倒引起了谢承泽的好奇,不禁歪着身子问了一嘴,“看见什么?哪晚?”
“就是我们兄弟几人喝醉那晚,我迷迷糊糊地看到,沈渊好像对二哥……”
谢瑾瑜转头,带着试探的视线落到谢承泽的脖颈上,欲言又止。
谢承泽下意识摸了摸脖颈,隐隐想起被小白虎搞出的红痕,再看谢瑾瑜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当场傻愣在原地。
他什么意思?
那不是小白虎的杰作?
而是——人啃出来的?!
还、还是沈……
想到什么,谢承泽整个脖子瞬间像是染了红酒一般,自下而上的泛红起来,甚至那股红意肉眼可见地冲向脸颊,让他整个人跟熟透了的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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