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苏平在门外已经等待了一个小时,可木屋大门,依旧没有要打开的迹象,好似就此沉寂。
苏平就算曾经再多么沉着冷静,现在也是彻底的慌了神,这是他身为人子,无法抚平的心绪。
父亲,父亲……苏平心中一直响彻这二字。
他而今的感受,与之前母亲的离世,并不完全相同,若说上一次是当机立断的杀人见血,那这一次,就是把他放在未热油锅里,随着温度缓缓上升,无比煎熬。
直到迟迟没见家里人回来的张婶,拎着饭食,在道听途说下赶来,为他们送来午饭,门也没有打开。
张叔手里拿着个馒头,已经啃了一半,只是这也是过了许久才造成的结果,让往常大口啃食的糙汉子,变成如此“文雅”
吃法的原因,却是另一个汉子。
比他吃得还少的,是苏平,他手里的馒头,只破了一点表皮,若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是这一顿的吃食。
其实苏平清楚应该吃些东西,否则坏了自己的身体,还不利于照顾病人,但是真正等食物进口后,他咽不下。
哪怕这只是一点点,哪怕是味如嚼蜡,苏平也会强行咽下去的,但是曾经的那种感受,再一次弥漫他的全身,让他的心好像堵住了胃口,难以下咽。
即便张叔张婶劝了又劝,也就让馒头少了那么一个指头的大小,可是这馒头整个需要苏平双手才能托住……
时间再转,又是半个小时,苏平的双目在一刻钟之前,就已然不离那门扉,带着焦急,面色阴晴不定。
他目不转睛,好似要透过这门,去看见其内的模样,可是再怎么凝望,他的目光也穿透不了这门,看不见其内,更不知父亲的情况,不知是否脱险。
张叔和张婶站在一旁,也神色担忧着,他们看着长大的苏小子,不是亲子,也差不了太多。
远亲不如近邻,即便苏平一家早已没有了其他亲戚,这一刻,也是将这句话,体现得淋漓尽致。
等待之中,门扉终于是打开了,老大夫背负双手地缓缓走出,面上平静,看不出病人的结果,是喜是忧。
年老的张大夫,在门外等候的三人神色古怪下,缓缓开口。
“病人的情况,痊愈是不可能的,这在先前说过了,今后记得每月来老夫这里,领些外敷内服的药,可以减轻些痛苦。”
“这次错骨扶正的费用八万,还有这个月的药物五万,合一起十三万摩拉,刚好是够了,你们一会把人抬回去吧,手脚轻些,他现在不能受太大的颠簸!”
苏平面露苦涩,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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