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最后,让他露出了那样难过的表情却反而是她自己。
一辈子从未向谁低过头的的场家主却跪在地上,垂下身,弯着背将她死死地抱在怀里。
他的脊梁折下,整个人都几乎要低入地上,上去就像是一张被绷到了极致的弓弦,只要再用上些气力,他就会彻底折毁。
他这一生,或许还称不上顺风顺水,却也没有太大的惊澜,从少家主到家主,他一路水到渠成,名正言顺,偌大的的场家匍匐在他脚下,然后他遇到了闲院梨霜。
从桃花中走来的少女身披花色,眉眼弯弯的。
她总喜欢笑,每每笑起来的时候一边的脸颊上便会旋开一个浅浅的笑涡,就连尖尖的小虎牙也会从唇瓣间露出点点白色。
明明是个活了几百年的大妖怪,却总是懵懵懂懂的,喜欢撒娇,喜欢装可怜,还总是喜欢捧着脸,露出酒窝和虎牙,甜甜地叫着他的名字。
她先是叫他静司,而后又喜欢在他的名字前加上我的两个字。
“我的静司呀。”
她总是喜欢这么叫他。
他并不在意她用什么称呼叫他,但偶尔也会在有其他人在的时候让她改回来。
但她却理直气壮的“为什么要改,静司就是我的呀。”
她弯着眸子,唇线高高扬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时候年轻的少家主的目光便会似笑非笑地从她身上一瞥而过,但到底没说些什么。
比起那个栖在桃花上的黑发少女,的场静司的反应平静的几乎有些淡漠,向来沉稳的性格让这个黑发青年即便是温柔的笑也收敛,只有在对着那个少女时微微柔了些许的眸光和下意识偏向她的眼神才泄露了他的些许在意。
伊藤悠一不止一次地吐槽过自家弟弟的沉闷“这样下去可不行呢。”
明明就不是不善言辞的人,怎么到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呢,“对待喜欢的人就要诚实地把心情说出来才行。”
他用自己的切身体会举例,“如果我那个时候没有和和枝坦白自己喜欢她的话,我们说不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的场静司语气随意“不会像现在这样嫁到伊藤家吗。”
已经更名为伊藤悠一的的场悠一“”
着自家不坦率的弟弟,伊藤悠一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着他,眼神无奈而温柔,“但是,再不说的话,很有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伊藤悠一一语成谶。
但直到她消散在他怀里,的场静司却仍是没有对怀里的少女说出一句喜欢。
他不说喜欢,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浑身的鲜血印在他的半边侧脸和身上,只把他左眼仅剩的那只完好的样子衬出一种血一样的猩红。
眸光在他眼眸中静静流淌着,虽然冰冷抑郁,但到底是带着几分微弱的生息涌动着,黑发青年用手扶住自己勉强保住的右眼,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脸上没有悲恸也没有绝望,就好像这个人根本没有因为恋人的死而有半分的动摇和触动似的。
甚至连的场本家的许多人都以为的场静司并非是喜欢闲院梨霜的。
不喜欢,所以才会无动于衷。
不喜欢,所以才会在恋人死前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
不过也是,阴阳道中赫赫有名的的场家家主又怎么会喜欢上一只妖,装出喜欢的样子估计也只是为了将对方收做式神。
这些人自顾自地分析着,觉得自己已然猜到了事实真相,却没有一个人到黑发青年掩在衣袖下血迹斑斑的手掌。
年轻的少家主一步一步地走着,一脚深一脚浅,脚步半是轻半是重,垂在袖口边缘的指尖却不住地向下淌着鲜血,一滴接着一滴。
在这只世世代代都缠着的场家的妖怪夺取的场静司的右眼失败后,的场家就安静了下来,开始休养生息,连阴阳道上都甚至鲜少出现的场家子弟的身影。
这一次整个的场家都元气大伤。
的场家这一沉默便是好几个月,等阴阳道的人再听到的场家的名字后还是的场静司一一给所有的阴阳家送上拜帖。
不明所以的人比比皆是。
的场家的先辈自己不厚道,和妖怪做了交易却又不守承诺,最后惹得大妖怪一怒之下夺取每一代的家主的右眼,阴阳道的人大多数都知道这件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