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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上官鸿回来了。
一进门就给老夫人磕头,老夫人眼眶都有些湿了,母子俩在一起说了好一阵话,上官鸿才回自己院子换衣裳去了。
晚膳摆在荣禧堂,一家人别后三年,吃了第一顿团圆饭。
用完饭,上官鸿又陪老母说了会儿话。
“这次能回京,三分是运气,七分是你自个的努力。”
老夫人言语间对自家儿子能力十分肯定,但也不想他因为是皇上钦点而志得意满,“不过京城衙门比地方牵扯更广,你在衙门里莫太急近,谨慎行事,凡事务求稳妥。”
母亲训话,上官鸿态度很是恭敬,“孩儿谨遵母亲教诲。
这次能蒙皇上看重召回京城,孩儿定当竭尽全力办差。”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抬眼看见上官鸿面露犹豫之色,便问:“可还有事?”
上官鸿想了想,斟酌着说道:“冯氏原先一直长在江南,不熟悉京中的礼俗风物,虽说平日里管家看着还精明,却是不谙交际应酬,我在衙里当差事忙,家中的事还请母亲多多提点。”
一听儿子这话,老夫人即刻明白白天的事儿子想来已经知晓了,但看儿子的态度,倒不是埋怨自己严厉,面色稍霁,“你在外办差,自然不会叫你为后宅的事分心。”
上官鸿松了口气,“那就多谢母亲了。”
老夫人见他后来留下,主要是怕小冯氏的事情惹了自己不快,婆媳俩生了嫌隙,便想起了今日他入席前抱煦哥儿给自己看的情形,转念又想起了青絮,眼神微黯,“你在外为官处事素来公允,在家对几个孩子疼爱有加,为何唯独对青絮不闻不问?婉娘的事情都过去许多年,你还记着?这三年那孩子跟着我,你每次带信都是她念给我听,却从来没听到过你信里有提过她的名字。
今抱煦哥给我瞧,可进门连青絮给你行礼,你都没正眼瞧她一眼。
你让那孩子多心寒,她也是你的闺女,你有什么怨气不该牵累到孩子身上。”
提起婉娘,上官鸿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不过只是一刹那便又恢复了常色,然后又想起刚才青絮见面行礼的情形,那孩子清亮的眼神,像极了当年那个秀美如画却性烈如火的女子,不由低声道:“孩儿知错了。
以后,以后会注意的。”
老夫人道声乏了,吩咐上官鸿要注意身体,然后打他走了。
上官鸿一走,老夫人整个人身子一懈,长长地叹了口气:“哎,当初的事都怪我,奉直不愿意,我还逼着他娶了婉娘……”
朱嬷嬷见老夫人精神不佳,急忙安慰道:“婉娘的性子太过刚直,遇事不懂得软语温言小意逢迎,不然以她的品貌还怕拘不住老爷的心……这事您也不能自个怨自个啊……”
老夫人连着叹了好几声,最后再没说什么。
……
除了回府第一天闹了那一出后,各房好像消停了。
青絮到京第二天,青蔷、青莲和青薇给老夫人请安后,到青絮屋子里坐了一会儿。
姐妹们三年前就不怎么亲,三年后再碰面难免有些拘谨。
青蔷不如三年前圆润,眉宇间少了些意气飞扬,多了几分少女的婉约,虽然对青絮看不惯,但性子倒是内敛了许多,至少会在青絮面前装装样子,不咸不淡地问候了两句,就坐着吃茶不说话。
青薇比三年前长高了不少,眉眼越长越像小冯氏,睁大杏眼不说话,在屋里四处张望,好像在比对这屋子和自己的有什么不同。
青莲见气氛尴尬,便笑着问起了青絮在梧州的事,青絮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了几句。
那厢,青薇目光转到青絮的梳妆台上,被台上银珐琅彩梳子吸引去了目光,便跳下椅子走过去,拿起梳子瞧了瞧,“三姐姐,这梳子是什么做的。
真好看!
从哪里得来的?”
看着青薇手里碧蓝色嵌着珍珠彩贝的梳子,青蔷、青莲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青絮一看,笑着说:“那是珐琅彩梳子。
上回去江宁,舅母给的,说用的前朝从大食传过来的铜胎掐丝珐琅的制法,如今京中正时兴。”
青蔷的脸有些烧,她们比青絮早入京一个多月,竟然连现下京中时兴的东西都不知道,还是从自家刚来京城的妹子嘴里得知。
青莲看着那梳子,眼睛亮了亮,但听到青絮的话以后,面上虽然未曾表露,可这心里却是暗恼庆阳那鬼地方真是不能回去,连青絮都知道的东西,她却见都没见过,当初要是留在梧州就好了。
青薇拿着梳子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眼睛就没挪过地方。
“四妹若喜欢那梳子,拿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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