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如今你我都是世难容的祸害,同担着谋反的罪名,只有你可能用得上我,也只有我可能用得上你了。”
祁王仍直不起身来,半低着头,撩着眼睑看她。
穷途末路的狼,也依然有他的威慑。
眼中起先还有点迷茫,而后渐渐锐利起来了。
“你不是她。”
银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轻轻道,“嗳,六殿下。
从前的事,我都记起来了。”
祁王怔了一怔。
银瓶转身出去,不一会用大铜盆打水回来,不信任地看了看祁王,还是上前把碎瓷片快速捡到了盆里。
银瓶不管是做小姐,还是做瘦马,从来没干过粗活,一不小心便被割破了手指。
祁王冷眼看她笨拙地把指尖放在嘴里吮吸,忽然冷冷开了口,“我能用得上你什么。”
银瓶抬头,微笑道:“我可以照顾六殿下。”
祁王听了这不咸不淡的话,皱了皱眉,脸色更阴了些。
银瓶又淡淡道:“照顾六殿下……等殿下大愈,就可以去勤王【1】——不,是勤先帝了。”
他咬牙:“你胡言乱语什么——”
银瓶剪断了他:“当年先帝驾崩,本意是……传位于……殿下的。”
这几个字承着无限的恐怖,就连在这僻静山林也有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的胆怯。
银瓶呢喃着,见祁王目眦欲裂的震惊神色,仿佛增添了一点勇气,渐渐说得出句子,“可惜殿下不在京师,白让人钻了空子,辜负了先帝的圣意。
殿下难道就忍心看正统旁落,如今虎落平阳,反——”
门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银瓶忙住了口,冷汗森森地静听着。
下一刻有人说话,却是桂娘的声音:“姑娘?姑娘?我带油面来啦。
姑娘。”
银瓶松了口气,叫道:“姐姐等我,我就出去。”
她把铜盆捧起来,起身就要走,却又被祁王伸手拽住了手腕。
他连日躺在被窝里,手竟还是那么凉,也许是因为失血太多。”
他胸膛起伏,咬着牙一字一喘,“你怎会知道这些。”
银瓶垂下眼睛,淡淡道:“因为我是徐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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