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治贪腐必须要会查账,这方面小黄鱼儿商贾世家出身,自小天资过人,相当厉害了,他确实是在等小黄鱼儿来帮他。
这个花折,乱猜他的想法。
许康轶一直在书房谋划翻阅整治宁夏的事,宁夏的河套平原不可谓不富庶,可惜贪官污吏甚多,把黄河防汛的差事变成了从朝廷里生财有道的肥差,一大批蛀虫盯着黄河大堤。
弄的是黄河年年水患决堤,有的地段比地面还高处几米,庄稼比水面还低那么几米,每次决堤轻辄庄稼颗粒无收,灾民遍地,重则淹死过十余万人,朝廷年年赈灾结果反倒水患一年比一年严重。
许康轶年纪不大,却算是官场的老油条了,朝廷每年拨款治理黄河,用在治黄上的钱财如果能达到朝廷拨款的一半,至少能保个平安;能达到拨款的七成,政绩肯定是优秀;而看着年年泛滥的态势,估计是连朝廷拨款的三成也没用在治理黄河上。
景阳帝虽然不管事,不过能有二十多年平稳江山,那说明也曾经是励精图治的明君——要知道,皇帝是高危行业,没本事二十多天都当不下去。
许康轶在西部晃了一圈,不断把西北民不聊生的惨状秘密上书给景阳皇帝。
景阳皇帝杀伐决断,认为确实到了拔脓的时候,把巡查西北的职务直接交给了油盐不进的四皇子许康轶,秘密要求必须彻查黄河贪腐。
那么,查多少人,查到什么程度,这个度的把握就太重要了。
景阳帝君心难测,查的太浅是许康轶糊弄他;查的太重则显得他找机会清除老二毓王的亲信,动摇世家根基。
不过景阳帝常年求仙问丹,寻求长生不老之术,而且“才”
五十出头,就那么愿意让二阴毒毓王一家独大吗?
许康轶抬头向西遥望,一双半瞎眼中风雷涌动,心中早有决断,他是一个在朝堂上挨过廷仗的“郡王”
,品级比驸马还低半级,权利的游戏中配角都算不上,只能是个跑龙套的,那就为天下黎明苍生做点实事吧。
也许是忙活了一个上午,不知不觉时间进了巳时,许康轶不自觉的摘了水晶镜,正打算揉揉酸涩的眼睛——感觉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给他按着穴位舒缓一下。
花折在书房另外的书架下站着看书,极度安静,和以往一样,快到中午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总能让许康轶忘记了他的存在。
只有在许康轶不舒服了,或者要倒水研磨了才适时出现。
许康轶不喜欢声音不爱说话,只要许康轶不明确表示反对,他就直接做。
按完了穴道和肩颈,花折拿起清洁好的银针,碰碰许康轶的肩膀,问他能不能针灸,许康轶不说话,闭着眼睛倚在书房榻上。
他的眼睛虽然情况不至于像去年一样扯着脑袋一起疼的他想撞墙,不过使用过度的时候还是会干涩冒风。
花折扎完了针轻轻拉过薄毯给盖上,道:“你先睡一会吧,我一会回来给你下针。”
等许康轶迷迷糊糊再醒过来,就已经是花折拿着个食盒进书房了,香味四溢。
许康轶这个人很能随遇而安,条件合适的时候铺张的很,穷奢极欲;而一旦认真起来却还没碰到过吃不了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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