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八哥耳朵不好,怎么个不好法?
……
他们内心的愤怒惶惑与疑问在看见面目可憎的一个兄长搀扶另一个和蔼清瘦的哥哥进来时,终于到达顶点。
虽然老了头发白了眼角皱纹也深多了,可不是他们八哥是谁?
“八哥——”
胤禛皱着眉头隔开飞身扑上的两个人,黑着脸把人往主位上带,摁着人稳稳坐好之后才道:“腿不好就该行得慢些稳些,再摔倒你这辈子也别出门得了。”
再摔?
允禵又捕捉关键字眼,上前扑倒扒拉住哥哥大腿膝盖:“八哥你腿怎么了?什么时候摔得?疼不,让弟弟给看看。”
说罢一屁股挤开某张丑恶嘴脸。
胤禩唏嘘难掩激动,伸手摸着弟弟头顶连道不妨事:“不过是陈年旧疾了,如今好得很。
这几年你们过得可好?”
胤禛冷眼看着,咧嘴一笑:“怎么摔得?那还要去问问你的好九哥了,什么地方定居不好偏偏选桐庐富春江,还撺掇着老八四处乱走。
岸边湿滑到处青苔,他一个瞎子走不稳滑到摔折了腿不是活该倒霉是什么?”
胤禩听了不由辩驳出声:“是爷点选的地儿,怨不着人。”
瞎子?
允禵允俄连受打击无法自持,扑上去掰着脸看眼睛翻眼皮,嘴里连声嚷着请太医叫大夫问缘由。
胤禛被吵得脑仁疼,却诡异地没有拂袖而去,低头喝闷茶去。
朕虚怀若谷肚里撑船,不与升斗小民一般见识。
倒是允俄东张西望:“八哥,九哥呢?”
他终于觉察违和处,八哥心思深沉忍功卓越或许能与老四同居一个屋檐不露声色,可九哥眼里容不得沙子,断不会忍得下老四在跟前进进出出污眼睛。
此言一出屋里沉寂下来,胤禩面有哀容难掩神伤,轻轻一叹。
“八哥……你说话啊。”
允俄心里从来是额娘大过阿玛,九哥重于一切,恐惧兄弟永无相见之期宁愿冒险藏下大逆信函,十几年圈禁生涯从不后悔,只恨自己藏得不够深不够紧,连个念想都没有。
他听闻八哥尚在人世时自顾自说服自己相信九哥又黏上八哥一同私奔,从未想过第二种可能。
可是八哥神情令他害怕,后悔没头没尾狂奔而来。
刚刚升起的希望又遭骤然打破,比从未有过指望更残忍。
胤禩叹口气:“十四扶我起来。”
说罢又道:“去佛堂吧。”
屋里两个初来乍到的人必然不知佛堂何在,所以这句话是对另外第四个人说的。
胤禛在胤禩开口的时候便已经起身,此刻强势而不容置疑地接过胤禩的手撰紧了,昂首挺胸往外迈步,头也不回扔下两个字:“自己有腿就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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