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机会,他能趁着老四在他身上一逞威风时下黑手,敌强我弱不能弑君哪怕挠他一爪子让他无颜见人也好……可他都没有。
太过软弱也太优柔寡断,他真的配不上这个好女人。
胤禩艰涩吐出丝毫未经深思的话:“安亲王总归是世祖身边重臣,即便被猜忌防范皇帝也不敢太过,实在不行……一纸休书至少能保你余生无虑,好过跟着我过——”
啪了一声,胤禩的脸被扇到一侧,苍白的脸颊有一边泛起红色,由粉转艳,鲜红欲滴。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立即一把火烧了这王府大宅,死给你看!”
在过往的岁月中,年轻夫妻中年相伴,也曾因为格格侍妾磕磕绊绊,妻子对着丈夫耳提面命捏来掐去,但这般重的话却是第一次。
泪水顺着曾经明丽美艳的脸颊无声滑落,比娇声斥骂更令人惊心动魄,八福晋双眸无神,喃喃自语:“没有安亲王了,再也没有安亲王了……”
胤禩这才察觉有异,他未曾料想一觉睡醒,皇帝已经撤了安王爵位,就为了一个‘无知妄乱,不安本分’莫须有的罪名。
胤禩起身踉跄落地,拦住无声哽咽的女子彼此用冰凉的肢体温暖对方,这次他没有说抱歉。
谁连累谁已经不再重要,他们都没了退路。
“你我从来没有选择,从来没有过。”
八福晋已经先丈夫一步收起懦弱的泪水,她仰脸一笑百媚横生:“嫁你我从来不悔,至少你应了成婚当日对我的承诺,这一辈子我过得值。
嫁了别人或许一世无忧,但要让我看着丈夫左拥右抱不如早早气死。”
八福晋止住丈夫正要出口的安慰,她扬目道:“我此生唯有一事不能释怀。”
它山之石
胤禩目光落在她耳畔熠熠生辉的明月珰上,‘此生独宠不妾’的誓言曾经只是新婚时的权宜之计,谁知数十年匆匆过去,她却说一辈子值了。
胤禩眼眶发热,轻声问:“你说。”
“昔日你怕先帝提防安王一脉不肯让我生养,事到如今你可后悔?”
胤禩当真无言以对,那些年虚虚实实的谎言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几分真几分假。
他怕毓秀养育阿哥,让皇帝因安亲王一系的势力对他更加提防忌惮只是其一,更多的是不满毓秀把持王府提防丈夫像是防一只偷腥的猫,让他在兄弟中失尽颜面,才诸多借口不肯与她同房。
他钟爱的女子向来都像良妃一板温婉娴静,毓秀对他而言是盟友多过妻子。
毓秀体贴不再追问,红唇微微撅起,神态带着从未有过的娇憨羞怯:“我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今生若能做一回额娘,再无遗憾。”
她私下在丈夫面前从来自称为‘我’,不用‘妾身’谦语,以示从不自轻之意。
胤禩几乎狼狈地无法面对相濡以沫的发妻。
毓秀知道的事情仅限于皇帝逼迫凌虐的部分,而太庙那一夜石破天惊的秘密他半个字也不曾吐露,毕竟那太过荒诞而诡异。
‘你相伴经年的丈夫其实是个怪物亦能怀胎生子’这样的话,胤禩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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