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笑道:“灵歌有不明白之处尽可来问为兄。”
我从他身旁过去走向窗边,口中道:“大人若有心相让,那方才的话就当灵歌没有说过好了。”
“为兄相信以灵歌的聪慧必能很快破了此局。”
季大狐狸狡猾地不承认也不否认。
不去理他,直管在窗前东摸摸西看看,将窗棱摸了个遍,又把窗子推开向外瞅了一瞅,然后关上。
回头看了季燕然一眼,道:“昨晚大人已请刘总管将通往后山的隧洞门锁上了,可知那门上钥匙一共几把?”
季燕然好整以暇地双手抱在胸前,笑眯眯地望着我,答道:“为兄昨日问过刘总管,钥匙一共两把,刘总管一把,王爷一把。”
“灵歌想要王爷和刘总管昨夜的不在场证明。”
我不客气地道。
季燕然笑道:“灵歌胆儿倒大,连王爷也敢怀疑么?”
“真相面前人人平等。”
我学着某人的样子背起手,“大人几时能给灵歌答复呢?”
季燕然眯眼笑道:“这屋子灵歌可还要查看?若没有什么可看的,为兄便先将你送回二层去,而后再去要那不在场的证明。”
“这屋子大人写个封条暂时封起来罢,或许过后还要进来再查,万一凶手遗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再回来偷偷取走就麻烦了呢。”
我一本正经地道。
“得令。”
季狗儿顽皮地一抱拳一躬身,而后做了个向外请的手势,笑道:“下官送岳姑娘回房。”
回至二层,我先逼着他回房去将湿衣服换下,而后便在自己房中等他从淳王那里取证回来。
听岳清音说牛若辉的尸体也已经暂时被置入后山的冰洞之中,只等那铁桥的轮轴化冻,好让人下山去多叫些人来再将尸体运回。
趁着等季大狗儿回来的功夫,我问向岳清音道:“哥哥,孙浅喜和牛若辉死时的动作很古怪,究竟他们临死之前被怎样放置过才会形成那样的姿势呢?”
岳清音道:“身体呈抱曲状,头垂、腰弓、腿弯,依常理来看应当是双腿弯曲被双臂抱住,并将头埋于膝间,整个人抱成团状。”
我伏于桌上盯住窗户细想,抱成团状显然是凶手在杀掉死者之后所为,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为了藏匿尸体?他杀掉孙浅喜的时间是子时前后,而我们发现尸体的时间则是早晨,如果在他杀掉孙浅喜之后就立刻移尸至后山温泉,就没有必要先藏匿尸体了,而他之所以要藏匿,是否是因为在杀人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并不方便移尸呢?可是子时之后虹馆内的人基本上都已入睡,一直到早晨,这之间的两三个时辰内他有充足的时间移尸,为什么还要先将尸体藏起来呢?而且,孙浅喜和牛若辉的死状极其相似,可见凶手是采用了同一种方法杀人移尸的,然而这两件案子中的作案环境却又有所不同,孙浅喜死时,通往后山的隧洞门并没有上锁,而牛若辉死时,整个虹馆处于密室状态中,凶手除非就是拿了钥匙的淳王或者刘总管,否则是不可能通过隧洞移尸后山的。
两厢一对比,可以得知:如果淳王和刘总管不是凶手的话,那么不论隧洞门是否开着,凶手都可以将尸体移到后山,也就是说,凶手移尸,根本不需要通过隧洞!
想通了这一点,我不由得兴奋得浑身颤栗,正待再接再励循着这思路往下细究,忽然被岳清音一只大手伸来覆上了额头,听他沉声问道:“怎么了?为何发抖?”
我将他的手握了下来,摇头道:“我没事,哥哥。
咱们还有几天才能回去?”
岳清音向外看了看天色,道:“只怕还需有个两三天,待这场北风过去,那桥方好解冻。”
我起身也向窗外看了看,由于窗上结着水气,外面的景色有些模糊,便拔去闩窗木想要将窗子推开道缝以探探此刻窗外的风是否还在不停地刮,谁知一推之下竟然没能推动,又使了使力,还是推不动,听得岳清音轻声斥道:“又淘气什么!
你去动那窗子作甚?!”
我眼睛里闪动着星星闪闪的光回头望住他,努力压抑住兴奋的心情,道:“哥哥——窗子从外面被冻住了!”
“这是理所当然之事,有何可惊讶的?”
岳清音望着我的眼睛,语气放缓了道。
我抿嘴儿一笑,道:“方才灵歌同季大人去了牛若辉的房间,当时灵歌推开了他厕室的窗子,没有费半点力气。
照理说厕室是这三间屋子中最冷的一间,因为厕室里是不设炭盆的,那窗子应该比另两间冻得更实着才是,为何却能被灵歌轻易推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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