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南城县绝大部分年轻人都不从事中药炮制了,哪有现在家家户户出药工的热闹场面。
徐谦福停下了脚步,他对宋谦说:“小宋,你的人生还有很多机会,不着急,多尝试别的。
师父是个没什么大本事的人,一辈子就会炮炙药材和给家里人做饭,但师父是个守信的人,我会一直等你回来,只要你还想学。”
宋谦抬头看徐谦福。
徐谦福对宋谦露出了笑容,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说:“就送到这了。”
说完,徐谦福就要转身回去。
“师父。”
宋谦叫住了徐谦福。
徐谦福转身:“还有事?”
宋谦看着徐谦福,他说:“其实很多人说我没必要做药工,因为我一转头就有更高的收入,更体面的生活,更轻松的工作,但我还是来了。”
徐谦福疑惑地说:“什么意思?”
宋谦认真道:“作为一个中医药行业的从业者,一个对中医药行业保持着热忱的人,我始终希望这个行业越来越好。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在担这个责,但我会一直在做这些事,我不仅想治病的人,我更想治病的药。
饭碗从来不是谁给谁的,连国营大厂的铁饭碗都能砸了,更何况是什么前人留下的,饭碗从来都是自己去端的。”
徐谦福愣了一下,感觉还是没听懂,他又问:“什么意思?”
宋谦道:“我要学煨附子!”
徐谦福一怔:“是我没说清楚吗?”
宋谦提高了声音,郑重道:“我要学煨附子!”
徐谦福问:“你想好了吗?”
宋谦道:“想好了。”
徐谦福严肃道:“小宋,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这一学,你就没有退路了。”
宋谦洒然一笑:“我本就不想退,我只想把我的一生都献给我热爱的事业。”
沉默,徐谦福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他拿了一根烟,又划了一根火柴,哆嗦了两下都没点燃,好不容易才稳住手,点燃了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皱眉看宋谦。
沉沉一叹之后,徐谦福才说:“明天早上拜药王,然后跟我去药业公会。”
说完,徐谦福转头就走了,没再看宋谦。
宋谦还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夜风转凉,他打了个寒颤之后,才走回了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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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药王庙拜了药王,又去药业公会做了登记,公会里的前辈都神色怪异地看着宋谦,最后大家只是无奈苦笑。
徐谦福带着宋谦回了铺子,带到后院的小房间,他把门关好了,才带到宋谦走到里面,指着桌子上的一只木雕的药老虎,他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虎。”
宋谦回答。
徐谦福道:“这是伏案药老虎,相传是神农氏的坐骑,神农在远古时代就坐着老虎外出寻药采药。”
“神农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辟就,当此之时,一日而遇七十毒”
。
“世人只知道神农尝百草,一遇七十毒,但极少有人知道神农座下的老虎却中大毒而亡。
建昌帮传承煨附子手艺的大师傅,学艺之前都要拜药老虎。”
“毒药连老虎都能毒死,更何况是人?因为你接下来要学习的就是我们建昌帮的绝技,也是我们建昌帮纵横药行的最大依仗,同时,也是最危险的一项技艺!”
宋谦怀着慎重之心,看向了木雕药老虎,认真地对其拜了几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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