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沈馥之描述了那两位客人的穿着样貌和所点菜式后,孟掌柜已经回忆起来,今日午未时分,明月楼确实接待过他们。
明月楼的软羊饭当然不算便宜,时令菜炙野蕈的价钱,更是比羊饭还贵些,两位客人却施施然就点了,吃相也算斯。
结账后,二人还特地唤过孟掌柜来,咨询雇船游汴河的相关事宜。
多年主仆,明月楼的店主于德利,立时就从孟掌柜的神色中读到了答案。
“可是,就算那二位客官不是讹钱的歹人,就算他们确实在我明月楼用过饭食,又怎知他们进你饭铺前,没有吃过旁的菓子点心之类?”
于德利直率地辩解道。
不过,他的语气没有丝毫不悦甚至抵赖的意味,而更像是与沈馥之严肃地讨论自己清白的可能性。
这种态度本身,除了显示出对沈馥之的尊重外,更体现了一名生意人的正常反应。
没有哪个拥有精明底色的生意人,会愿意莫名其妙地背锅。
同样是生意人的沈馥之,当然理解同行的心思。
沈馥之道:“倘使进了旁的腐坏吃食,要么呕要么拉,这神志不清如见幻象的模样,俺家欢姐儿说,就是吃了毒蕈子才有的,况且”
“那若是,他们又在别处吃了蕈子呢?”
孟掌柜忍不住插嘴道。
“老孟!”
于德利沉着嗓子制止了他。
客人又不是兔子,整天吃菌子?“沈二嫂,老孟他也是,他也是跟着我做了十来年,第一次遇上这屉子事,有些气急了。”
于德利又转向孟掌柜道:“二嫂自是在探问中,已经识过人断过事,帮咱们弄明白原委了。
对方若是另有扯谎隐瞒,以二嫂的道行,会瞧不出来?”
孟掌柜面上一僵,难免有些不大好看。
但他毕竟是个明白人,那沈馥之,若真是那种利用糊涂客人来报先前几坛酒水之怨的性子,她这妇人,也就不会靠一己之力在东水门将小买卖做得这般稳当了。
接下来,更教于、孟两位男子佩服的是,沈馥之并未蠢呵呵地再多问一句明月楼的菌子,而是直接交待了自己的建议老孟尽快去趟邸舍,趁着客人脱险后还小有庆幸、火气儿来不及窜上的时候,将客人安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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