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不在,若非他是郎中身份,院中又有个小仆人,与姚欢这样年轻的小娘子同桌用膳,已是极为不妥。
在他看来,姚欢倒浑无忌讳似的,或许她已不再将自己当作闺中少女。
邵清留了名帖,告辞而去。
到得巷口,见那破陋牛车的车夫果然守约等候着。
邵清上前,掏出两倍的车资给他:“你自去别处接客吧,我不坐你的车了。”
车夫惶然推辞道:“小的未出力,怎可拿先生的车资。”
邵清摆摆手,又回头看了看巷子,浅浅一笑,往汴河方向行去。
他此刻,只想漫无目的地四处走走。
情不知所起,却奈何缘浅,难以一往无前。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固然是佳话,可世间又有多少男女,真能有如此造化呢?这位姚家娘子,便如自己久居开封城后突然遇到的一个梦。
既是梦,也做了快一年,醒了就醒了罢。
邵清这般边走边思,行至汴河,正见两岸人头攒动,百姓们在围观从城西金明池方向驶来的大宋水师。
邵清驻足笼袖,望着数艘显然是演武完毕的恢弘军船,威风凛凛从眼前缓缓经过。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族给自己的使命。
啃个鸡爪消消气“邵清?”
晚间,姨母沈馥之归家,看了名帖,方知晓邵郎中的名字。
“邵清,邵清,”
她咕哝了几遍,忽然看向外甥女,“人间有味是清欢,欢姐儿,这邵郎中与你的名字,合起来竟是苏学士的一首浣溪沙!”
一旁的美团亦合掌笑道:“我说这邵先生的名号听起来不一般,却又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二娘一点破,果真!”
沈馥之道:“幼时在沈家私塾,读的都是经义章,年岁大后,我更不爱那些酸词艳曲,识不得几首。
独独苏学士的词但凡写茶写酒写吃食的,姨母我能倒背如流。”
她主仆二人所言的词浣溪沙,乃是苏轼十年前,也就是元丰七年1084年从黄州赴汝州任职时,路过泗州今安徽泗县而作。
姚欢前世,爱读史远胜爱读诗词,所以唐宋的帝王将相们,得了哪些威风、又吃过那些憋屈,她尚算有个大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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