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硬到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屈服。”
巴克利中校挥了挥拳头,“必须让我们的敌人相信,入侵eu就是自寻死路。
如果我们畏惧了,他们就会以为我们软弱可欺……到时候,就算我们能够将敌人击败,也会付出许多不必要的牺牲。”
他们还在谈话时,赫尔佐格总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和往日穿着西服、手持拐杖的老绅士形象不同,今天的总督穿着一件军大衣,帽子上有醒目的银色双头鹰标志。
这身打扮让他顿时变得威武起来,连随行在总督身旁的伍德中将也顿时变得矮小了。
赫尔佐格家族中出现过多名将军,雅各·赫尔佐格要是把他哪位亲戚的旧军服拿出来穿,也是情理之中。
总督走上讲台,让其他将官坐在讲台后方的椅子上,从黑框眼镜下审视着这些对会议漫不经心的青年军官们。
“我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德兰士瓦参加这个不受欢迎的会议……我知道大街小巷上的公民们如何评价我。”
总督叹了口气,他伸出右手翻着演讲稿,语气严厉地指责那些没到场的军官,“根据安保人员的说法,你们当中有不少人是代替自己的长官前来赴会。
希望他们真的在前线奋战,而不是一头扎进夜店里。”
这等粗俗却有效的比喻引起了一阵哄笑。
笑声逐渐消退后,会议正式开始了。
总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让防卫军的负责人上前反思在战争爆前广泛出现的叛逃事件。
这些道貌岸然的将军们在总督的逼迫下,不情愿地进行检讨,反复批评着他们并不知道是否存在于自己身上或军队结构上的缺陷。
他们根本不认为这些问题值得重视,要不是总督本人下令这么做,他们也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不,他们现在也没有认识到。
伍德中将在总结报告中说,战前的叛逃事件和战争之中出现的士气低迷,普遍可以被概括为士兵缺乏明确的目标。
他举例说,明明是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控制下的罗德西亚(说到这里,他特意回头看了看似乎正在打盹的总督)违抗eu的法律并动叛乱,可迄今为止仍有人认为这场战争是赫尔佐格总督为了一己之私而起的。
在那些人看来,叛军不是加害者,而是受害者。
不能消灭这种思想、不能消灭这种声音,就无法阻止这种不利于平定叛乱的理念感染更多的士兵,从而使得战争的时长和残酷性不断加大,反过来又证明了这些人的荒谬观点。
“我不要你们在这里像小学生一样地听课……请您站起来,说说您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罗梅罗·巴克利中校忙不迭地起立敬礼,他庆幸总督选择了他而不是其他人来回答。
换成那些不懂变通的家伙,会让总督当场难堪,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和周围这些身上带着一股暮气的同僚们相比,巴克利中校显得斗志昂扬。
能够自愿去西伯利亚那种苦寒之地守卫边疆的青年军官,没有哪个是希望混日子的,他们都怀揣着凭借自己的能力而保卫公民和祖国的决心。
“以个人观点而言,罗德西亚叛乱是完完全全的敌对行动。”
巴克利中校举起三根手指,“第一,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公开在罗德西亚煽动暴力活动,从一开始就鼓励去伤害甚至谋杀反对者,这种行为已经出了eu法律对自由的规定范围;相反,南非当局一直保持克制,直到战争真正开始之前都没有下令对合法公民开枪……”
确实如此,因为负责动武的是苏格兰人,他们现在还留在德兰士瓦继续面对那些上街游行的公民。
巴克利中校知道总督的软肋,他刻意避开了这些问题,只说叛军的缺点。
下方的其他军官们心服口服,尤其是当巴克利中校提起布里塔尼亚帝国实际上依旧存在的奴隶制(法律上的奴隶制很久以前就被废除)同样奴役白人时,众人内心的恐惧终于被唤醒了。
虽然有些人平日开玩笑时会幻想着自己能够在布里塔尼亚成为花天酒地的贵族,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大概是被贵族骑在头上任意驱使的奴隶。
总督现了坐在巴克利中校身旁的麦克尼尔,他不动声色地回到麦克风前,咳嗽了几声,挥手示意巴克利中校坐下。
“……很好,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一点——叛军的目的不仅仅是争取罗德西亚的独立。”
总督又咳嗽了几声,才勉强说出一句连续的话,“请设想一下,就算我们仁慈地同意了他们的条件,那么他们将如何只使用布里塔尼亚人来统治罗德西亚?这些疯狗已经快把土著裔居民赶尽杀绝,到时候还不是要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去充任那些【下等】职业人员?他们为了把自己的谎话说得圆满,是一定会继续动战争的。
只要布里塔尼亚的社会中存在其他奴隶,那些和奴隶没什么区别的苦工就会自认为高人一等,并以此而自豪。”
说来也是奇怪,赫尔佐格总督其实从未在布里塔尼亚帝国居住过,却似乎对布里塔尼亚帝国的状况了如指掌。
也许,移民到eu的布里塔尼亚人也是长期保持着类似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传统,以至于赫尔佐格总督能够轻而易举地推算出布里塔尼亚帝国当代的现实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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