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
卫映闷闷道,抬眸看着阳渊的眼神又疑虑又委屈,“她是谁?”
“还没听出来吗?我从前的妻子,后来我以义妹的名义送她出嫁。”
他嘴角凝出一丝冷笑,“所以我才说,尉迟肃是存心要我尴尬啊。”
他摸了摸卫映的头,“阿映不想知道她为何琵琶别抱吗?”
“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也可以不想知道。”
卫映认真道。
阳渊失笑:“我若是连你都不愿说过往之事,便真的只能永远独尝苦楚了。”
他拉着卫映的手,道,“北周宣德三年,先帝立宜国公长女为后,又命我迎娶他次女为正妻。
一年后,我失宠于先帝,宜国公身为国丈,能借长女之故察觉圣心,以为我必然沉沦到底,便向先帝请旨将他女儿接回娘家,又过了三个月,皇后以夫妻失和缘故,请先帝赐我们和离。”
他低低的叹息声传到他耳畔,“圣旨说让她自行决定去留,可她当真就走了。”
他应当是真的失望的,握着他的手都紧了几分,卫映抬起手,落在他肩胛上:“北齐从未听说过你失宠的事,舅舅说起你,只道你们君臣相得,如若昭烈武侯。”
“我也曾以为我们如同鱼水。”
阳渊怆然笑道,眼底尽是嘲讽,“我不是周人,他表面再如何恩宠,内里终归猜忌------托孤亦不过是要成全他以为的佳话罢了,有他临终前那句话,我千秋过后,也永远会和他的名字绑在一起。”
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同昭烈皇帝如出一辙的遗言,昭示着北周武帝对阳渊无与伦比的信任,可内里缘由却似乎并不简单------他心念一转,仰头问阳渊:“那你是想辅之,还是自取呢?”
他以为他问出这句话时应当是惊心动魄的,可阳渊神色竟分毫未变,望着他的眼神如常温柔:“自是要自取------如今的北周和北齐,都不可做我们的归属,可无处为家,为何不以这天下为家?”
心中某处被狠狠震动,卫映喃喃道:“是”
高珩已死,他从前不肯他一生心血为人糟践,才竭力想维持北齐朝局,可高珩真正的心愿,是终结乱世、一统天下,他未竟的志向,让阳渊来代他完成,不是最好的吗?“是,来日我们大可以天下为家!”
他似悲似喜,心中那丝漂泊的游离茫然之感终于落到了实处,阳渊怅然,将少年拥在自己怀中,“我就知晓,阿映是一定能懂我的。”
他手指轻轻滑过他脸颊,低低道,“刚刚成婚时,我曾寄希望同她在长安有个家,却终究未曾如愿,今日想起曾经期望,正觉嘲弄,回头却看到你在等我。”
他立在那里,他踏进院子,一眼便能看到他:那一瞬间心中种种思绪,皆化作这一回首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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