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医生的背景,一开始做饭的时候肯定不会太好吃的。
那位要求他学着做饭的监狱长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顾蘅几乎不敢想象。
她放下了筷子,就在医生垂眸敛眉的时候,顾蘅已经拉住了医生如今光润无暇的手,看着他认真的说:“其实我一直很想学习下厨,要不你就教教我如何?我就是……有时候会忘记糖和盐,还控制不好火候,记不清步骤什么的,但做熟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说到自己缺失的生活能力,顾蘅说到后面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有一点点害怕,医生会嫌她的学习能力太糟糕的呢。
唉,教一个像她这样连盐和糖都分不清楚的学生,大概对医生来讲,也会是一种痛苦的经历吧。
医生闻言惊讶的抬起了头。
他清楚的看到了顾蘅眼底的认真:这一位监狱主,和他所接触过的那些过往的经历完全不同。
这真是个笑话,对于监狱主来讲,她竟然真的把异灵当成平等的对象来对待?医生轻轻摇了摇头,他浅色的眸子里含着淡淡的感激,看的顾蘅愈发不好意思了:“这一切是我该为您做的。
您还记得昨天我对您说过,这个监狱的一切都来自于您吗?如果没有您的到来,这里所有的异灵都会慢慢陷入衰竭,所以我们都是靠着吸取您的力量活着的,为您做这么一点点事,原是我份内的工作。”
顾蘅当时并没把医生的这个说法当一回事:她只以为医生是用了比较夸张的说辞,但在看过监控之后,现在再一次听到医生旧事重提,顾蘅就想起了在视频的最后,血淋淋的狐狸啃噬着从男人身体里抽出来的一节一节身体部分的画面。
异灵所啃噬的,一定不是普通的东西。
而九尾狐啃完之后便在不久后化为武器‘血月’,在这中间是不是还有什么关联?一节一节的东西,又是那个长度……顾蘅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的背部:“是脊椎?”
“是的。”
医生点了点头,“历任监狱主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身体里,有着一条被力量浸染的灵脉,而灵脉通常在他们的脊椎深处,只有近距离接触过异常点,但在觉醒途中被人打断,才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原本应该贯通全身、浸染四肢的异能被死死压缩在一段短短的脊椎之内,无法调用,只能在呼吸之间散逸到空气里。”
医生说着,叹息着顿了顿,“您的情况比他们都好一些,您的异能格外强大,或许最终,您还是能克服一切,顺利觉醒。”
他一边说观察着顾蘅的反应,心里却已经漫不经心的下了定论:听到这件事,她一定会疯的。
就像过去的那些监狱主一样,没有谁在知道自己的命运原来并不是命运的时候能够不怨恨,更何况,她的理由比那些人还更多。
顾蘅重重一拍自己的大腿:她愤然离开顾家之后,在各个安全区之间游荡,的确有好几次险死还生的经历,但她还记得自己被检测的时候结果是‘没有异能’,也就没有想过是不是检测结果的问题。
现如今医生这么一说,她立刻就和自己的经历对上了,当下激动道:“所以说我其实还是有可能成为觉醒者的?”
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她旋即皱起了眉头,看向自己放在一旁边的武器【嘈杂的小鸟】,哼了一声说道:“不过我倒没有觉得成为一个觉醒者有什么好的,与其给哪些人卖命,还不如呆在这里,至少耳根子清静。”
对上医生惊异的目光,顾蘅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好像有点歧义,她连忙说道:“不过跟你这么会说话的人聊天真的很开心,我不是让你闭嘴的意思啊,千万别误会!”
医生含笑摇了摇头,他慢吞吞的指了指顾蘅放在一旁边的武器,叹息道:“不过有了这家伙,只怕是您是很难清静了。”
“……”
对嘛,这家伙的名字都叫做‘嘈杂的小鸟’啊,听了医生的点评,顾蘅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儿头秃了:现在她只能希望小鸟不要随时随地跳起来再给她来一首歌。
等到吃完了饭之后,顾蘅跟医生表示她要去巡视一圈监狱的其他房间,她提着武器走在安静的走廊里,忍不住在脑海里问那只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安静的家伙:“你说医生到底是怎么学会的做饭啊?”
已经自愿成为了武器的异灵不会欺骗自己的主人,虽然怀疑小鸟只是一只被长期关在石头里消息不灵通的家伙,但谁让她现在没人可问呢?小鸟哪里是不想开口啊?分明是因为这个监狱真正的食物链上层一直就在死死盯着它,给它传递了无穷的压力,它怕自己说错了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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