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咏了上千年,真是越古越香。
那什么叫老道?
老道就是童山中的古道,周围光秃秃寸草不生,百里无人烟。
头顶如此,牙齿也就呲牙漏缝,东缺一颗,西缺两颗,然后就垮塌了。
眼前古道还并非老道,他看见的幻影而已。
路旁石头、石壁上有些小孔,今人尚知,后人就将不知道这是背货的力夫,所谓“巴山背二哥”
用来支着背篓歇气的打杵凿出来的。
沿途的老树,树干粗壮虬结,枝叶蓊翳,扶疏远扬,树根如龙爪,连附著在树干上的野草花明艳摇曳中都带有古香古色。
而树上乌鸦抿翅而立,斜瞅路人,都有一种遗老味道。
小桥流水那边的山神庙,人眼看不见山神与夫人在相对咭呱。
夫人叹的是油盐柴米,山神感叹有神论与无神论的交锋,我不是坐在这里嘛,无神论的眼睛吃了醋——看来我得走!
美娟走在路上心中欢悦明亮,在奔向她的幸福前景,只有老马时或扬脖甩尾,对桑榆已晚的景物发出苍凉悠长的吁叫。
她公公亦然。
公公心忧的是她,对儿子公公很放心:小神子变的,懂是非,命硬得很!
他都完了这个世界就真完了,他不会完!
五十里铺村小无寒暑假,只放农忙假,目前在上课。
姓汪的女老师带美娟住她家里。
说起明天的行程,还有五六十里山路。
汪老师说:“天热,走早点凉快,天黑怕有野物。
男人请不到假,我送你一截吧!”
美娟巴不得:“那你上课?”
“我争取不迟到。”
鸡叫出发时,美娟将带的米、红豆、包谷面各舀了些,共有两斤多一大碗送给汪老师。
她硬不要,她丈夫来接了过去,挨她几句骂。
天阴不见星月,山路上高一脚低一脚。
汪老师帮她背行陈,走一截之后美娟要与她换着背,她不让,说你们公办老师……
美娟想解释说公办老师也经常带学生劳动,体力也不差,又想过会儿有我背的呢,就没有做声。
拂晓分手时,汪老师说还有四十来里,反正你下午到没问题。
把藤条箱子从背夹上取下来,背夹她要用不可能送给美娟,但把歇气用的打杵给美娟了。
两个依依而别。
这么短暂的相交,汪老师还回了几次头,而美娟也一直伫立着到她消失。
藤条箱加捆扎在一起的铺盖卷儿也就三十多斤吧,这对美娟来说不算重。
汪老师送给她的打杵,使她在任何地方,不需要把负重取下来就可以站着歇气。
这样有三只脚,一只脚在背后,不留意会有点晃,摇晃稳住之后便有些意马心猿。
想着很快将要与丈夫同个被窝儿,是何等甜蜜,不久连心儿也摇晃甚至颤抖起来了,身体将要飘起来。
真的飘起来倒好呢,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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