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像跳水似地孤身跃入大气层,每人身上都穿着一件名叫再入膜的密封服,当这种绝热的服装在大气层中磨擦燃烧时,会产生经过精确调节的减推力,在漫长的坠落过程中,这种推力产生的过载始终不过4个g,在这些老家伙的承受范围内。
当老流浪者接触地面时,他们的下落度已接近于零,就像是从一个板凳上跳下差不多,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人在着陆时崴了脚。
而在他们接触地面的同时,身上穿的再入膜也正好蒸干净,不留下一点残余。
天空中的流星雨绵绵不断,老流浪者以越来越大的流量降临地球,他们的人数已接近一亿。
各国政府都试图在他们中找出一个或一些代表,但他们声称,所有的“上帝”
都是绝对平等的,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代表全体。
于是,在为此召开的紧急特别联合国大会上,从时代广场上随意找来的一个英语已讲得比较好的老流浪者进入了会场。
他显然是最早降临地球的那一批,长袍脏兮兮的,破了好几个洞,大白胡子落满了灰,像一把墩布,他的头上没有神圣的光环,倒是盘旋着几只忠实追随的苍蝇。
他拄着那根当做拐杖的顶端已开裂的竹杆,颤巍巍地走到大圆会议桌旁,在各国脑的注视下慢慢坐下,抬头看着秘书长,露出了他们特有的那种孩子般的笑容:
“我,呵,还没吃早饭呢。”
于是给他端上来一份早餐,全世界的人都在电视中看着他狼吞虎咽,好几次被噎住。
面包、香肠和一大盘色拉很快被风扫残云般吃光,又喝下一大杯牛奶。
然后,他又对秘书长露出了天真的笑:
“呵呵,有没有,酒?一小杯就行。”
于是给他端上一杯葡萄酒,他小口地抿着,满意地点点头,“昨天夜里,暖和的地铁出风口让新下来的一帮老家伙占了,我只好睡广场上,现在喝点儿,关节就灵活些,呵呵……你,能给我捶捶背吗?稍捶几下就行。”
在秘书长开始捶背时,他摇摇头长叹一声:“唉,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们从哪里来?”
美国总统问。
老流浪者又摇摇头:“一个文明,只有在它是个幼儿时才有固定的位置,行星会变化,恒星也会变化,文明不久就得迁移,到青年时代她已迁移过多次,这时肯定现,任何行星的环境都不如密封的飞船稳定,于是他们就以飞船为家,行星反而成为临时住所。
所以,任何长大成人的文明都是星舰文明,在太空进行着永恒的流浪,飞船就是她的家,从哪里来?我们从飞船上来。”
他说着,用一根脏乎乎的指头向上指指。
“你们总共有多少人?”
“二十亿。”
“你们到底是谁?”
秘书长的这个问题问得有道理,他们看上去与人类没有任何不同。
“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上帝。”
老流浪者不耐烦地摆了一下手说。
“能解释一下吗?”
“我们的文明,呵,就叫她上帝文明吧,在地球诞生前就已存在了很久,在上帝文明步入它的衰落的暮年时,我们就在刚形成不久的地球上培育了最初的生命,然后,上帝文明在接近光的航行中跨越时间,在地球生命世界进化到适当的程度时,按照我们远祖的基因引入了一个物种,并消灭了它的天敌,细心地引导它进化,最后在地球上形成了与我们一模一样文明种族。”
“如何让我们相信您所说的呢?”
“这很容易。”
于是,开始了历时半年的证实行动。
人们震惊地看到了从飞船上传输来的地球生命的原始设计蓝图,看到了地球远古的图像;按照老流浪者的指点,在各大陆和各大洋底深深的岩层中挖出了那些令人惊恐的大机器,那是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一直监测和调节着地球生命世界的仪表……
人们终于不得不相信,至少对于地球生命而言,他们确实是上帝。
三
在第三次紧急特别联大上,秘书长终于代表全人类,向上帝提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他们到地球来的目的。
“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们先要对文明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上帝代表抚着胡子说,他还是半年前光临第一届紧急联大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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