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略计算过,以岭庄半年的地租至少少了一千两。
王里正脸色微变,笑容有些难看,没想到养在深闺的小姑娘会知道物价,她穿金戴银,一支步摇价值不菲,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知道米粮物价。
“三姑娘,您真是天真。”
王里正扬声道,“佃农都是靠天吃饭,最好的水田一亩产量也就石没错。
可在收成时总会有损耗,怎么能正好收了石。
今年收成不好,旱田水田都一样,您都要按一亩石来算,我们上哪儿多出来的地租给您。”
凤妤略一蹙眉,王里正声音很大,附近邻居都听到了,几名青壮年都围过来,看凤妤是要追加地租的,都七嘴八舌地说今年收成不好,地租就是这么多,账目都有记录。
“三姑娘,地租就这么多,今年大家都很艰难,赋税又重,朝廷要打仗,又加了一成赋税,我们真的没有余粮啊。”
“你穿金戴银,奴仆成群,可我们要早出晚归劳作,严寒酷暑不分昼夜,日子那么艰难,怎么不知体谅我们?”
“地租就这么多,您要多要,那是真没有。”
几名妇女也围在不远处,“长得和天仙似的,心地却还么坏,一点都不体谅我们的疾苦。”
“她那一身绫罗绸缎,金银宝石,还不是以岭庄供出来的。”
秋香叉腰,叱喝着渐渐围过来的壮汉们,“你们干什么?离我们姑娘远点,别再靠近了。”
“你们要加地租,就是逼我们去死!”
“我们要活不下去,谁也别想好过!”
那群壮汉们个个面露凶光,挥手呐喊着,越来越多的村民聚集在一起,渐渐地聚集了上百人,男女老少都有。
王里正得意地看向凤妤,希望看到凤妤惊慌失措地逃跑,一个小丫头片子哪见过这种阵仗,必然会吓破了胆。
张大带来的几名手下往前站成一排,挡住了村民们,张大意识到事情失控,怕凤妤有危险,俯身说,“姑娘……”
凤妤抬手,制止了张大。
凤妤仍是慵懒地靠着,任凭村民们呐喊,她无动于衷地吃着秋香准备的果子,气定神闲,王里正惊疑不定,这么多人喊打喊杀,声势浩大,她一点都不怕吗?
村民们激动呐喊许久,却现拳头打在棉花上,像是一场闹剧,几名年轻人面面相觑。
“三姑娘,村民们心中都有怨气,您也见谅。”
王里正假惺惺地当和事老,可语气轻慢,“拿了地租,您就回去吧,免得起冲突也不好,下半年的地租,我们一定准时交。”
“我为什么要见谅?”
凤妤净了手,站起身来,她始终是慵懒又笑脸迎人的模样,“以岭庄一年究竟有多少收成,该收多少地租,我们心中都有数。
我父母远在宁州,你们欺我姐妹年幼,欺上瞒下,应该都打好招呼了吧。
一年收成六,你们报三,家家户户皆如此,有钱一起赚,凤家产业大,这笔收成也不放在眼底,你们偷着偷着,胆子是越大了。”
村民们都知道怎么一回事,有几名妇人心虚,壮年却不服气,嚷着就这么点地租,凤妤淡淡说,“佃农和地主的分成,多是二八分成,我们家签的是三七,多给你们一成,只盼你们能有屋舍遮风挡雨,有良田可安居乐业,可你们住着,住着,就把这地当自己家,那就不合适了。
每年少交地租无妨,几个闲钱的事,我姐姐不在乎。
两年前她理账就现以岭庄地租少缴了,她不当一回事。”
她带着笑,话锋却一转,眼神像刀锋一样锐利,“今年粮荒,你们却趁机囤积粮食,在米粮庄寄卖,据我所知,你们在收成前就大肆购买京城米粮,在粮荒后再以五倍价格卖出,倒买倒卖,了不起啊!”
这才是凤妤查以岭庄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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