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只自己直直往前走,也未转头顾她,“回去。”
姜毓与祁衡这一场矛盾来得突然,姜毓回去让人关上院门的时候,院中的下人皆不明所以,直到夜色降临上晚膳之后祁衡过来,虽敲开了院门却敲不开姜毓的房门,众人才在心中有了猜测。
姜毓没有与旁人说休的事情,也没有提及与祁衡争吵的事情,只是下了命让翠袖和翠盈着屋门,绝不叫祁衡进来。
这院门单靠她的命令关不住,可房门却是只听她的,姜毓照常用膳,膳后用针线消磨时辰,再梳洗就寝。
翠盈心里担忧,话里话外提起祁衡,说祁衡在见姜毓的房门不开,也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走,还是去侧屋里歇着了,说祁衡的神色有些不对,好像是遇着了什么事。
姜毓都没有理会,只管着自己就寝,翠袖翠盈服侍了她躺下,便吹灭了屋中的灯火退了出去。
夜很静,整间屋里只余下很小的一盏灯火拢在灯罩里面。
姜毓在床上躺着,眼睛却没有闭上。
要论是否生气,那肯定是气的,瞧见那封休之后,仿佛晴天霹雳,那时她真恨不能让自己立刻消失出禄王府,今生今世都不见祁衡。
即便后来祁衡解释了缘由,这封休的却依旧硌得心里难受。
祁衡说他是为了她留退路,是为了护她,她是嘲讽了,可她却是信的,即便当时她又怒又难过又失望,脑中的情绪翻涌,但她也知道,这封写得绝情绝义的休的确能够在又朝一日王府破败之时保她不受牵连,只要她拿着这封祁衡手的休再义正词严与祁衡断绝关系甚至泼上几盆脏水,即便有人想挑这休没有皇帝圣旨应允过,她仗着肃国公府的势依旧可以独善其身。
他想得这样周到,若是她今日没有发现,而是那一日真的到了的时候祁衡交给她让她保命,或许届时她不止是感恩戴德感激涕零,这份情义足够她铭记一辈子。
可是她现在知道了,祁衡告诉了她真相,却也告诉了她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们一直都在越来越好,这两个月开始祁衡做事的时候也不避着她,她相信那些机密的事情只要她开口问,他就会告诉她,就好像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互相信任着。
即便祁衡还依旧没有在她屋中留宿的意思,她虽然有时也疑惑,但她相信迟早他们会像别人家的夫妻一样的。
只是今日知道祁衡心中所思量的,就像是一记闷棍,祁衡放任了她可以了解他的任何事情,却不会让她真的走进他的世界。
那种被拒之门外的羞愤和失望,才是她打了他一巴掌的缘故。
倘若他永远都不能真正对她敞开心扉,永远都只是将她摆在外头的位置什么事情都不对她言明,那么即便是他对她再好,也是自以为是的好。
灯火幽暗,外头的月已升得很高,姜毓的心绪烦乱着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这夜色寂静,忽而响起一缕琴声便显得尤为清晰。
姜毓睁开眼睛细细辨着,那琴声该是从侧屋的方向传来的,起先有些不明,后头面愈发缠绵,这曲子有些不该的顿挫,显然是弹曲人对琴谱还不熟练,姜毓听了一段,辨出那曲子弹得乃是凤求凰。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姜毓侧过身去抱紧了被子,倘若当真有意倘若真的是凤求凰,那么这一回,就让他们来定个结果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一段感情里面除了纯纯的以外,还应该知道一些手段,毕竟大家都是不是小孩子了。
该上套路的时候还是上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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