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笑笑,说他晚上不习惯吃大鱼大肉,清淡简单的汤品即可。
但即便是要求“清淡”
的汤品,佛郎机厨师做出来的汤依旧浓稠还有股奶甜味儿,各种豆子、蔬菜煮出的稍微稀一点的汤,可能厨师对“淡汤”
的理解仅限于多加一些水,但本质上和“清淡”
八竿子打不着。
苏檀看了眼丰盛的餐桌,决定还是给佛朗西斯科一点面子,多少吃点,勉强下咽了一些,就放下刀叉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半饥半饱的晚餐结束后,佛朗西斯科家的女仆簇拥着苏檀来到已经收拾好的浴室,为他脱衣洗澡,女仆们对他的髻很感兴趣,都有点不敢动手。
苏檀就自己拆下来了,光泽柔软的长垂落下来,女仆们都忍不住惊叹起来。
在海上没有洗澡的机会,一路长途跋涉到此,苏檀早觉得自己身上臭得不行。
佛朗西斯科的浴室条件还算不错,除了热水还有香花干草,在充满蒸汽的浴室氤氲出自然的草木香气,虽然不比皇宫宽敞,倒也不差。
梳洗苏檀的长就花了不少时间,沐浴出来后,三个女仆围在他身边帮他仔细地擦拭梳理长。
正忙活的时候,佛朗西斯科走进来,苏檀抬头瞥了他一眼,他早脱去了外套,穿着带蕾丝花边的白绸里衬,敞开的扣子钻出黑森森的胸毛,很符合古籍中对佛郎机人外貌的记述。
他用佛郎机语轻声说:“晚上好。”
佛朗西斯科注视着他,打了个手势,女仆们迅退出去了。
他在苏檀面前半跪下来,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待一件罕见的美丽珍宝,小声说了一句苏檀听不懂的佛郎机语,随即拉过他的手亲吻手背。
苏檀顿时感到一阵恶寒,但过分的举止还不止这些。
他双手撑着椅子扶手过来贴近苏檀脸颊,苏檀嫌恶地闪了一下,没躲开,被他粗糙的胡茬刮过脸颊,硬麻麻地扎得还有点疼。
佛朗西斯科用他滞涩的中文说:“这是佛郎机人见面的礼节,就像东方人见面会作揖一样。”
“真的吗?”
苏檀很是怀疑,到底克制住了扇他一耳光的冲动,垂下眼说:“我要休息了。”
佛朗西斯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松开手,对他说晚安。
佛朗西斯科出去关上门,苏檀才松口气。
抓起梳妆台上刺绣精致的小花巾使劲擦了擦脸颊和被亲过的手背,闻闻感觉还是有佛郎机人身上那股子汗臭味,沐浴带来的好心情都一扫而空,格外嫌弃起来。
一路到此实在疲惫,他躺上床——床还算柔软舒适,就是枕头过分软了,苏檀枕得有些不习惯,不过以他的静修功力,还是很快入眠。
睡到半夜,苏檀从睡梦中倏然惊醒——床边来了人。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慢慢掀起苏檀身上盖的薄被,似乎为难了一会——他抓起苏檀的左手,又去抓右手,将双手握着压过头顶,似乎是想绑在床头上,苏檀有点恼火,随即感觉到有另一个人悄然摸了进来。
安静,悄无声息,显然和佛朗西斯科不是一个来数。
他默不作声来到床边,佛朗西斯科见苏檀不再挣扎,急切地索吻,意图撬开他的唇齿,苏檀嫌恶地扭过头,弗朗西斯科顺势亲吻他的脸颊,沿下吻到锁骨,苏檀被他舔得黏黏糊糊的恶心,心里大骂,你还在那看什么看!
似乎是觉得此刻就是最佳出手的时机——细微的机关弹响后,利刃刺入佛朗西斯科的喉咙,佛朗西斯科浑身剧烈一抖,苏檀感觉有什么东西淋湿了他的大腿,不管是尿还是什么玩意,失禁的秽物落在身上就是恶心。
苏檀甩甩头,将佛朗西斯科僵硬的头颅打到一边去,心里默念:你不会杀了人就跑吧?
好在刺客没有,他点起了卧室里的灯,看着他,一时呆住了。
苏檀知道现在自己有多难看:双手被绑,脸上被舔得全是口水,胸前一大片都是佛朗西斯科脖颈喷出的鲜红热血,长凌乱,空气中还弥漫着不可描述的气味。
苏檀想了下,动了动手腕,用佛郎机语丝毫不慌地说:“救命,帮帮我。”
刺客弹出袖剑,帮他切断绳索。
苏檀甩甩被勒疼的手腕坐起来,接下来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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