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西班牙想大施拳脚,却处处碰壁。
西班牙臣子对他的厌恶毫不掩饰,国王不信任他,王后对他态度含糊,他在马德里的政坛是个光鲜亮丽的局外人,人人都因他凡尔赛的出身恭维至极,又毫无用处。
虽然扳倒了让奥里公爵,逼迫他回到巴黎述职,但这个狡狯的家伙在执掌财政部的数年把部门运转和事务处理流程摸得门儿清,确保所有重要决定权力都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现在他离开了,接手者没一个能媲美他的才能,做起来手忙脚乱,效率极其低下。
实在毫无头绪,菲利伯特格莱蒙特公爵决定去拜访西班牙圣殿骑士团分册最高大师,试探着问这位年迈的老人面对当下的政局是否有复出的兴趣,波托卡雷罗委婉的回绝了。
既不重返政坛,也还要牢牢把住最高大师的位置不放。
公爵对此迷惑不已,波托卡雷罗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他觉得西班牙圣殿骑士团内没有够资格接手的人。
如果非要选,让奥里算是最合适的,只可惜这个见风使舵的崽种投靠了于尔森公爵夫人。
波托卡雷罗说起此事时,表情依旧怨恨。
政府层面的混乱越来越剧烈,重要官员的相继离职,内阁与王后的秘密会议布的命令总是相悖或冲突,一切事务接近停滞。
就算前线打得再如何惨烈,也没人去关心了。
政府越是这样,苏檀就对还在前线的维拉达利亚斯侯爵的处境愈担心,然而政府正处于混乱时期,马德里本部也是自顾不暇,他实在是爱莫能助。
菲利伯特格莱蒙特公爵面对左支右拙的困难环境,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或许在波托卡雷罗眼中自己也是蠢蛋一个,甚至可能比不上塞萨尔主教。
塞萨尔主教和他的侄子一并失去了凡尔赛宫的宠爱,目前来看没有回来的可能。
也许,再这样下去,下一个塞萨尔主教就是自己?
他再度考虑起要不要迎回于尔森公爵夫人:国王信赖王后,而王后信赖于尔森公爵夫人,想轻松的平息一切事端,就该宽恕公爵夫人莫须有的罪过。
只要满足了王后的愿望,平息她不甘的怒火,让他在王后眼里不那么讨厌,不再处处设阻,一切或许都会好起来的吧?
他的态度变动很快被王后所知,她也改变了之前的冷淡态度,对格莱蒙特公爵更友好起来。
年轻的王后与于尔森公爵夫人共处那么久,早以学会一种巧妙的政治手段:以退为进。
她谦逊地说自己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不足以执掌国事,推辞了部分本该经于她手的、不太重要的事务。
事实上,格莱蒙特和整个西班牙宫廷都知道,很多重要事务都会经过王后之手,她挑起矛盾与阴谋的手段与风格现在与于尔森公爵夫人如出一辙,虽然表面上依然是那个纤细、优雅的文弱少女,但早已不是那个在阿拉贡议会上束手束脚的政治新人。
不管怎样,王后想要迎回于尔森公爵夫人的意愿无可动摇。
拿自己理政的必要性来和自己的公公博弈、争取于尔森公爵夫人的回归这招虽然难熬,不过好在有效。
路易十四很快在来往的家信中态度退让了许多,挚友的回归似乎指日可待。
马德里政治混乱之际,另一项大的打击接踵而至:直布罗陀被攻占了。
王室再度惊慌起来,英军来势汹汹,光凭西班牙实力孱弱的军队难以抵挡。
害怕失去法国的支持,腓力五世夫妇不得已改变了之前的态度,迅同意了德乌比拉的内阁秘书任命,表态未来会坚定听命路易十四的统治,支持路易十四的一切行动和意愿。
与此相对,格莱蒙特公爵也做出了让步,他不再要求波托卡雷罗复任——反正波托卡雷罗本人也不太想复任。
新内阁在路易十四的意愿下开始重组,不过新内阁还缺少一位关键人物:财务部长让奥里公爵。
王后与国王不断上书,许是数量频繁的请求和周围侍臣的游说,路易十四终于松了口,允许于尔森公爵夫人去图卢兹过冬,短时期内不必那么快回到罗马
路易十四顽固态度的转变立刻让于尔森公爵夫人知道自己的回归迎来了倒计时,她喜悦非常。
不过政治就像钓鱼,凡事应当保持耐心,更何况面对还是路易十四这样的君主,于尔森公爵夫人打算再次施展以退为进的诡计,等待湖下的鱼儿力竭的那一刻。
得知路易十四对朋友的态度改善了,王后对格莱蒙特公爵更友好了,没人刻意阻挠捣乱,新内阁的政令与运转变得良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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