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抚摸着他的脸颊,“巴黎是很繁华,但是在那里生活也不容易,你是不是舍不得买吃的?我给了你钱,不用过得那么节省。”
塔希尔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握着他的手说:“没事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苏檀仍是不放心,带着愁苦的神情说:“金杯也好,风铃也罢,你为了这两个东西跑那么远,还不给我写信,除了叫我担心,还有什么用?”
塔希尔一蹬腿,猛地醒了。
他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回味方才那个逼真到极致的梦境:阳光里飘扬的猫毛,苏檀蹙眉的神情,还有他说的话……和他平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是思念过度灵魂给他编织的一场美梦吗?还是丘比特将思念穿在箭上,遥隔千里将两人心连?
不管是巧合还是注定,塔希尔是睡不着了,他一骨碌翻身坐起,看看窗外皎白的圆月,点起短短的蜡烛,找出信纸写信。
“亲爱的苏。
我对你撒了谎,我带着你的风铃来到巴黎,希望能找到愿意接手的工匠把它修好。
也许你早就知道我撒了谎,你还是允许我离开了。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依旧难以接受我的爱意,但我仍然想说,我在巴黎很想你。”
不孝逆子又一屁股把苏檀坐醒了。
毛茸茸的大只蒲公英,在枕头左右来回蹦跶玩跳山羊。
苏檀闭着眼,一把抓住逆子的后脖颈,重重往枕边一按。
不孝逆子暂时消停了,趴在枕头上很小声地撒娇。
“别叫了。”
苏檀意识朦胧,声若蚊蝇,“要睡觉呢。”
雪里蕻拱过来,一下下舔他脸颊。
苏檀头偏了偏,由着它舔。
舔着舔着,忽然想起来塔希尔——塔希尔亲他时跟咬人一样,真疼。
他长长叹了口气,朦胧的困意消解了些。
雪里蕻还在闹腾,踩着他胳膊一下下踩奶,咕噜咕噜咕噜。
他也懒得动,安静了好一会,伸出手算了下:还是很想知道塔希尔溜哪儿去了,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算了会得出结果,手放下了:原来去巴黎了呢。
在没收养塔希尔之前,苏檀也想过带海东青去巴黎见识见识。
那时巴黎第一次大规模地装上街灯,圣日耳曼集市和圣宝莱大街也已声名远扬。
前往巴黎旅游、购物是整个欧洲贵族谈论得最多的、也最向往的事,去过那里的人无一不对巴黎赞叹不已。
苏檀为巴黎之行做了很多准备,唯一后悔的是对梅迪纳公爵说了一声,结果招致他的极力反对:“您去往巴黎的话太危险了,您的相貌太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以法国对东方的狂热态度,您如果暴露身份,很快就会被上报给国王,被当作稀奇的东方贵族禁锢在凡尔赛宫,到时候整个巴黎的贵族都会蜂拥而来与您交谈,这对您将后的处境毫无益处,试想一下那样的情景,马戏团的猴子都可能比您更有自由!”
梅迪纳公爵竭力反对,甚至为了提防苏檀偷偷摸摸溜走,他以公务职权加强了苏檀住地附近的巡逻警戒。
无奈之下,苏檀只好取消了去巴黎的计划,因为这事他还向海东青道了很久的歉,本来承诺带他出去玩,结果除了家门哪儿都不能去。
苏檀摸了摸雪里蕻脑袋,有点忧伤。
海东青让塔希尔带着占风铎去巴黎修复时,他有没有想起童年那个没有兑现的承诺?
长这么大了,除了巴塞罗那、托莱多和几个海边小城市,海东青就没去过什么地方。
雪里蕻趴在苏檀臂弯里,慢慢的头一垂,继续睡过去了。
苏檀揉揉它脖子上的毛,重新涌上困意。
巴黎……
塔希尔,你在那里过得还好吗?
塔希尔连夜写好了信,几大张纸洋洋洒洒一气呵成,等天亮就现买了信封找邮差投递了出去。
看着厚厚的信落到邮差的包里,塔希尔感到由衷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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