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檀戴着大檐帽,宽松的帽子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光看下巴似乎就是个美人。
出于某种直觉,当苏檀勉强站起来的时候,他唐突地径直掀起垂掩的兜帽,苏檀迅速扭头,镇定自若地拍打还在哭哭啼啼的海东青:“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去看医生,不哭啊。”
“您需要看医生的话,我有一个认识的大夫朋友。”
卡耶塔诺直勾勾地盯着兜帽下的下巴,回想掀起兜帽时看到的侧半张脸,有点奇特的相貌,但绝不丑,可惜苏檀转头太快,还没来得及看仔细,“请允许让我带您去看医生作为车夫冒失的补偿,您似乎被撞得很严重?您的孩子又是患什么病了?”
海东青紧紧贴着苏檀胳膊,脸埋在苏檀臂弯里不敢说话,苏檀说:“他肚子不舒服,我没事的,还可以走。”
“您不用逞强,这是我应行的义务,请您带着孩子上车来吧,我带你们去看医生。”
苏檀不想承他的人情,卡耶塔诺说:“小孩子可不能淋太长时间雨,要是生病会更麻烦。”
苏檀犹豫了下,终于松口说了多谢,带着海东青登上马车,拘谨地坐在角落,他拉出袖子为海东青擦拭脸上的泥和雨水。
卡耶塔诺的目光一会直直向前,一会偷瞟苏檀的侧脸,苏檀知道他目光不安分,也被看得心烦气躁,低头不说话。
马车夫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现在也清醒过来了,默不作声地驱马,很快平稳地到了私人诊所的门口。
卡耶塔诺绅士风度十足地先下车,命令仆人把伞优先倾向车门为客人避雨,等苏檀搂着海东青下车,再三个人挤一把伞还是太勉强了,卡耶塔诺自然而然地搂过其肩膀,让苏檀稍稍有些不自在。
进入诊所,卡耶塔诺和医生打招呼,请他为海东青诊治,看到病人时医生稍稍惊讶了下,不过很快为海东青诊治、开药,吩咐助理先给他吃一剂。
“麻烦您也给他看一看,他被我家莽撞的车夫撞了一下。”
“您哪儿被撞到了?”
“膝盖。”
“麻烦您让我看一下您的伤口。”
苏檀拉起裤子,露出来的腿让医生怀疑起病人的性别起来,他惊讶地瞅瞅苏檀的脸,不确定地说:“也许我该称呼您为尊敬的女士?”
苏檀小声说:“我不是女的。”
“原谅我的无礼,您……您保养得非常好。
您是贵族吗?”
他伸手碰了碰碰淤紫的膝盖,白皙到能清楚看到皮下青筋的肌肤上漫开一片可怖的创伤淤血,破坏了宛如大理石雕刻的浑圆美感,就算是神看见了也会怜惜痛心的。
“不是。”
医生转头让助理拿药膏来,亲自给苏檀上药:“我看您的相貌似乎是异邦人。”
苏檀拉了拉宽大的兜帽:“我来自东方。”
医生猛地抬起头:“真的?您来自东方?遍布着黄金与丝绸的地方?!”
“黄金与丝绸是只有国王能任意享用的东西,和平民没有太大关系。”
医生挖出药膏涂抹在淤血附近:“我相信您,您一定是东方的贵族,不是贵族不会保养出这么光滑得像丝绸一样的肌肤,我都闻到您身上的香气了,啊……”
他感觉背后有人狠狠盯着他,手上细致到过分的涂抹工作却舍不得停下来,“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相信您要是愿意,一定可以成为国王的座上宾。”
“我不是什么贵族。”
苏檀依然否认,“我不过是个被流放的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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