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礼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赵明昌站起来,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我去将这些送回到公厨去。”
“我与你一起去吧。”
顾成礼跟着站起身,他也不好意思劳烦人家帮自己代拿膳食,还要为自己送碗筷,见他们都要去公厨,裴清泽脸上出现意动,不过不等他开口,就被顾成礼二人给摁住了。
裴清泽可是给他俩各自带了一套短褐呢,他们去给他送碗筷自然是不为过。
既然顾成礼与赵明昌都这番表示了,裴清泽顺其自然地坐了下来,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愿意去公厨,毕竟那里不仅人多拥挤,还会有油烟气味,若非情非得已,裴清泽都是尽量不去那边。
赵明昌与顾成礼走在去往公厨的道路上,一脸愤愤不平,“之前我在公厨里就没见他,肯定是又和王墨章那厮偷偷下山去了。”
原本县学里是有不少学生时常会偷溜下山,毕竟县城就在山下,好吃的好玩都都不少,可如今自从新任学政傅茂典要整顿县学风气,很少有学生敢顶风作案了。
赵明昌忍不住和顾成礼吐糟,“你说他整日巴着王墨章,难不成人家还能帮他科考不成”
大家都是一个县学的学生,明明相差不大,好生读不好嘛,作甚非要像是跟班一样缀在王墨章那厮身后,一点骨气都没有,和这样的人待在同一间学舍他都嫌丢人。
顾成礼想了想,道,“许是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考中吧,如今与王墨章走得近,不过是为了日后官场更顺畅些”
为官之路想要走得一帆风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人治的社会,人情往来、后台关系这些因素,往往都会影响到升迁速度。
赵明昌微微一愣,瞠目结舌,“应、应不至于吧”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顾成礼所说的很有道理,那许敬宗平日里就不甚瞧得上他,不仅是他,对其他的同窗也是那副目下无尘的模样,也就在顾成礼与裴清泽面前能稍微收敛些。
顿时,赵明昌脸色涨红,“亏我方才还在想着是否要与他说一下学田之事,如今来是我多虑了,说不准人家早就王师兄那里知道了,只是懒得搭理我
们而已。”
一番阴阳怪气后,赵明昌才觉得舒畅些,也不再与顾成礼抱怨,两人快快去了一趟公厨,将碗筷交还回去后,便回到学舍。
顾成礼本是打算下午要教赵明昌与裴清泽算学的,但等二人回到学舍时,发现许敬宗竟已睡下了,那他们若在这学舍里讲学,定是会将其吵醒,到时候免不了又要发生口角。
顾成礼颇感头疼地揉揉额,赵明昌气鼓鼓地了眼躺在床榻上的许敬宗,“这才晌午,他就跑去歇息了,亏得先前还一副好学模样,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顾成礼则是想着先前赵明昌提到的,许敬宗既然没在公厨用膳,那很可能真的是下山去了,这上山下山来回跑了一趟,的确挺耗体力的,倒是验证了赵明昌的猜测了,不过他没多嘴提此事。
裴清泽提议,“不若咱们去外面的凉亭”
县学里的景致很好,不仅栽种了松柏遮阴,还有各处的凉亭可供学子们歇脚读,或是饴琴弄棋,也很是风雅。
“这月考之后,凉亭几乎整日都有人,难得成绩尚未出来,大家都想着松乏一下呢。”
赵明昌觉得就算他们此刻出去,哪里还能找到无人的凉席呢。
“这倒无碍,我晓得一个地方,此刻应当也是无人的。”
裴清泽颇为自信,他父亲是这县学教谕,他自幼也跟着过来转过几次,顾成礼二人对他说的话还是有几分相信。
三人收拾好东西,就在裴清泽的带路下,一起去往他所说的那凉亭。
还没到凉亭,顾成礼与赵明昌对视一眼,两人沉默,突然明白为何裴清泽那般自信这里的凉亭会无人了。
县学里有学舍,不仅是有给生员住的屋舍,还有供教谕直讲们住的,如今他们走到这一片后,能见到的生员明显越来越少了,难得瞅见一个也都是衣冠楚楚、风姿卓然,显然是特地倒腾过的,除此之外,他们见到更多的是直讲。
直讲就是夫子的意思,这县学里夫子也分好几种,平时给他们授课的基本都是直讲,而像裴清泽父亲是教谕,差不多已是校长级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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