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红梅说的账上剩下三万两,是她的陪嫁。
“三万两……”
许婉宁看着越来越近的宁院,神情冰冷:“我当年嫁到城阳侯府来,陪嫁里头的白银,有十万两吧?”
“是的,十万两。”
红梅点头。
不过六年的功夫,就花了七万两。
“六年花了七万两啊,这么多钱,就凭崔禄点子俸禄,能用七十年呐。”
许婉宁冷笑连连,“杜氏既然那么喜欢平哥儿,她替平哥儿出钱治脸,也是应该的。
我这个当儿媳妇得怎么好跟婆婆争呢,你说是不是?”
“红梅也觉得是。”
小丫鬟开心了,许婉宁却一点都不开心。
她库房的门大敞着,谁都可以出入,从里头拿东西也从来没人会跟她说一声。
整个侯府的人,无论主子还是下人,早就已经把许婉宁的陪嫁当侯府的财产了。
许婉宁提步走进了库房。
望着已经略显空荡荡的库房,许婉宁神情有些恍惚。
她嫁进城阳侯府,说一句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因着婚前出了事,为了弥补,也不想让侯府的人轻看自己女儿,许家给了很多东西,金银玉器、珠宝首饰,字画古玩,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光是白银就陪嫁了十万两。
这间库房,被塞得满满当当,连个身子都转不开。
城阳侯府娶个媳妇就富得流油了。
许婉宁还记得,刚嫁进城阳侯府的那两年,公婆每次见她都笑逐颜开,哄着捧着托着,说从此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是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当时就有那么蠢,见侯府过日子抠抠搜搜的,公婆想吃点好的都舍不得,穿的衣裳都还是几年前的旧的,许婉宁就心疼了。
她一心疼,就打开了库房。
从那时候开始,崔禄杜氏再不抠抠搜搜地过日子了,吃起好的来也是大大方方,衣裳每个季度就做五套,还有各种各样的首饰头面,下人也是添了一个又一个,这一切的开支,就凭崔禄一年一千两的俸禄怎么够,自然全部都是从许婉宁的库房给了。
许婉宁从来没想过,有哪个好人家会惦记媳妇的嫁妆呢?
崔家人不仅用了,用得还贪心不足,用完了她的嫁妆不说,还惦记着许家的财产。
这哪里是人啊,这是一群连畜生都不如的白眼狼啊,胃口越来越多大,心也越来越恶毒。
六年的时间,白银花了七万两,库房里的金银玉器珠宝字画,也少了一半,不仅能转身了,还能在里头打滚了。
许婉宁看着有些空荡荡的库房,再看看家嫁妆单上的那些少了的东西,心疼肉疼。
“红梅,把库房锁起来,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再踏入这里半步。”
“是。”
红梅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把跟成年男人拳头大的锁,将库房牢牢地锁住了。
以后谁都别想再从她库房里拿一个铜板,不仅如此,她还要侯府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
库房落锁的消息,第一个知道的就是春嬷嬷。
因为她带着杜氏的命令到库房里去取一尊白玉观音像。
最近家里发生不少的事情,杜氏想开个小佛堂,在家里求神拜佛。
春嬷嬷看到那能跟成年男人拳头媲美的锁,掂了掂,一肚子的不高兴,“这谁把库房的门给锁了?”
没人回答她的话,春嬷嬷没法子,只得去找许婉宁。
“少夫人,夫人想要那尊白玉观音像,命奴婢到库房去取,可库房竟然锁了……”
春嬷嬷说道,“往常库房不是从来都不锁的嘛?”
许婉宁放下书,诧异地看着春嬷嬷:“我的库房落不落锁,你还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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