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百官冰冷无情的眼神里,在景朝最华美的大殿上,绝望地用自己的一头鲜血覆上了金龙柱上早已干涸的血迹。
就像最开始遇见小七时,看见的历史剧那样,人的死亡实在太轻了。
历史就是一座巨大的墓碑。
对顾容鸢平静地提起自己的谋算,山意秋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搅着碗里滚烫的南瓜粥,等它逐渐冷却时,看似随意地问起:“您对姜家人起了恻隐之心?还是看上了姜家背后的大皇子?”
姜季明在朝中只是个仰仗父辈的年轻官员,他死了,最多也不过只是给顾骥本就荒唐的政绩上再添上微不足道的一笔罢了。
顾容鸢似乎只是来山意秋院子里用个早膳,此时她的一双纤纤玉手已经没入侍女端来的一盆温水里,她扭头对山意秋,用着话家常的语气轻松地回道:“是,对大皇子而言,皇上本就无意立他为太子,既然如此,皇上不仁,自请下位,这不是个极好的时机吗?”
继位后的诸般不顺已经使顾骥相当多疑,大皇子究竟怎么想的不重要,姜季明是不是受大皇子的指使更不重要,如今这般境地已经使大皇子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做,毫无退路可言。
不然,顾骥的刀就要落下了。
对顾容鸢来说,这时谁的死亡都会使天平向她倾斜过来,等天家父子兄弟们开始新一轮自相残杀时,就是她坐收渔翁之利时。
只是,山意秋敛眸,搅拌南瓜粥的手停住了,“公主,终日打雁,终叫雁啄了眼去。”
“那你会是这只雁吗?”
顾容鸢问道。
等手上敷上了最好的牡丹香膏,顾容鸢才施施然起身,在将欲离开时,才听见身后传来了少女清凌凌的声音:“或许是吧。”
顾容鸢走出院门后,那抹似有若无的笑都未曾褪去分毫,身旁的侍女迟疑地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吧,有什么要问的?”
顾容鸢凤眼一扬,将侍女的心思尽收眼底。
“公主,是否要将小姐身边的西岚换成我们的人?”
侍女躬身停下问道。
顾容鸢反问:“你就想问我这点事?”
她身边的侍女又怎么会拿这点小事来烦自己呢?
这句话不过是在试探自己对山意秋的态度。
意识到失言后,“咚”
地一声,侍女惶恐地跪下,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下后,才垂着头,问道:“奴婢是觉着,公主与小姐说了这么多自己的谋划,小姐恐怕会坏了公主的大事。”
顾容鸢嘴角那丝笑意荡然无存,颇感无趣地摆摆手:“罢了,起来说话吧。”
她仰头望着不远处的皇宫,好像看见了在屋顶盘旋的金龙,叹了一句:“坐上高位容易,可要想长久地坐着,你觉得是易事吗?运气不好,遇上几次天灾,这个王朝就散了。
我手下有很多能让我坐上高位的人,但能让我长久坐着的只有她。”
“至于和她说得太多,这点小事无妨的。
我不说,她过不了多久也会猜到。”
在景朝打天下并不是多么艰难的事,几十年来太多人曾经一度离这个位置相当近,却不敢坐上去。
这么多年,顾容鸢等的只是一个足以名正言顺去颠覆顾氏王朝的理由。
景朝里上下多的是些贪生怕死的官员,他们渴望权势,又害怕成了众矢之的。
对这群大臣而言,只要不威胁自身利益,龙椅上无论坐的是谁,哪怕是个女子,他们兴许都能装聋作哑。
瞧瞧他们放任顾益与顾骥这对蠢笨如猪的父子瞎折腾了景朝几十年,就晓得朝里在大殿上日日闭目养神的大臣们都在想什么了。
可是,守天下却很难。
守天下需要源源不断的金钱、武力和人才,需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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