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坑坑洼洼的青石,项稷松指收功,一身劲力缓缓平复下来,而此时,他就感觉到自己皮下筋络有一种渐渐粗壮的趋势,同时鼓起的皮膜,也有一种好像生牛皮打熬成熟牛皮一般的坚韧。
“要成了!”
他心头泛起喜意,这是将要成就‘练皮’武师的征兆,一旦跃入五大天关,就是在县镇之地也有了一席之地,可以成为一位‘捕头’,总领三位捕快,实打实的有权在手,缉拿不轨。
甚至就是在民间,武师也当得起‘师’这一字,有了开馆授徒,坐镇一方武馆的底气,吃得好穿的好根本不是问题,甚至连大户人家都要敬佩三分,保持良好关系。
这就是武学带来的地位变化,要么举孝廉得功名、要么练武扬名一方,两条路,自己选。
“练武也得吃好,今日起你便早晚同我服用药膳,将那个阿德也喊上吧,都是好苗子,既然有缘相会,我也不愿见埋没。”
黄老医的声音传来,听的项稷会心一笑,脚步一提一跃已然出了院落。
再回来时,身旁已是多了阿德的身影,两人勾肩搭背,经历了县令一事,彼此意气相投,也成了友人。
望着两个少年的身影,黄老医哑然失笑,心底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晚膳十分的丰盛,除了几碟精致的点心,蜜饯,果子之外,还有燕窝粥,乳麦粥,莲子粥,蜂蜜调乳,等多种养生的粥点。
粥点之后,就是一小碗一小碗拳头大的乌鸡山参烫,五味羊肉烫,乳鸽汤,鲫鱼脑髓烫等等,也是补元气,调精神,滋养内脏的汤。
能有这般丰盛那也是县尉王谦出了力的,毕竟县令也在这里养伤,伙食那是万万不能落下,都有官府之人送来。
饮食之间,项稷与阿德也好奇问起黄老医的家人来,疑惑他这般年纪,怎么儿女不在身边。
“我一人孤身惯了,未有姻缘,自然也无子嗣,只是年幼时相伴两位弟弟长大,可惜十五岁那年,他们死在了一场被镇压的暴动中,便只剩下我一人孤身至今。”
黄老医摇摇头,神色平淡的叙说着往事,当提及死去的弟弟时,眸光也不自觉的微微一暗,让项稷与阿德都有些沉默,知晓说错了话,触到伤心处。
也只好闷着头扒饭,匆匆下桌。
一连三日,项稷早中晚皆食用药膳,苦练鹰爪功不辍,就在第三日的日落之日偶有感触,触动了心灵,突发奇想绕着楼桑村走一走。
呼~
清风微抚,枝叶飘香,望着自田地里归来的农夫们,项稷脱下鞋,赤脚行走在黄土地上。
一步、一步。
他冥冥中感受到了大地的呼吸,乡村的脉搏,赤脚走遍了楼桑村的每一个角落,在偏僻处饮山泉,于飞瀑下洗刀,至巨石上沐浴夕阳而眠,心境精神愈发平静,这些时日以来积蓄的最后一分戾气和杀伐气,也随着夕阳西下而散于无形。
夕阳西下,再回首,武师已成!
刹那间,伴着那股清风吹过,项稷周身劲力游走,浑身上下上的所有筋,肉,好像绞丝一样,猛烈绞成一坨,霎时他整个人都壮硕了一大圈,用上了全部的力量,一身人皮硬生生的鼓起来,只觉得有一种撕裂的疼痛。
这种疼痛的感觉就好像是里面筋肉膨胀,要把皮膜撑得裂开来,而当他不断鼓动时,皮膜也在不断拉伸壮大,分泌出一种全新的‘角质层’,均匀密布在了肌肤间。
砰!
到最后,壮大的皮膜筋肉再度收缩,重新变回了少年模样,只是在他肌肤表面,赫然多出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角质层’,在西落的艳红霞光中盈盈生辉。
“皮甲膜衣,成了!
我已为武师!”
项稷福至心灵,忍不住哈哈大笑,体外那薄薄的角质层也跟着颤动起来,竟生出了几分铁器铿锵之音。
自武者一跃成了武师,踏足五大天关,今后地位再不相同。
如今,他已不是那个被追杀的霸王后人了。
楚山河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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