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离入场还剩十分钟的时候,营地外的人潮形成的脚步声,已经和海浪声别无二致了,空气中夹杂着呼喊声、欢笑声还有齐唱国歌的声音,仿佛某种感召信号一般,把帕尼拽出了帐篷,加入这条漫无边际的队伍中。
帐篷里恢复了宁静,宁安自顾自地调制药剂,他用一把茶杯变形而成的锋利小刀,最后将蜘蛛胰腺切成三块儿,分别倒入三口坩埚中,稍加搅拌,盖上锅盖,便基本上算是大功告成了。
如果说在冥堡这一年里宁安真正学习到了什么的话,他想或许不是无杖施法、不是博览群、而是眼前的三口坩埚里熬煮的东西,这是完全属于他自己开发出来的魔法。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魔药,宁安更愿意称之为魔法道具,只不过,这是种魔药形态的道具。
在了无数籍后,宁安发现古代巫师们因为有很多并不使用魔杖来施法,所以他们衍生出了自己独特的施法方式,其中最广泛的一种便是依靠魔法道具来储存魔法。
比如、许多巫师会佩戴珍贵的魔法戒指、魔法项链依靠其中储存的魔力来释放咒语,可这种施法方式实在是太奢侈了,而且在仔细研究过后,宁安发现这样子效率其实很低下。
储存一个魔法在这样的魔法道具里,往往需要几天到几周不等的时间,每次使用过后又要重新充能,而且这样的魔法道具佩戴多了之后,互相间难免会引起法力互斥的现象,最终反而影响到施法效果。
更不要说那些能够储存魔力的宝石都极其名贵,珍惜,无一不是传家宝一样的存在了。
在冥堡里进行了长时间考据和试验后,宁安惊喜地制作出了一种独特的用于储存魔法的道具,他称之为“储魔药剂”
。
一瓶储魔药剂可以储存一个设置好的魔法,使用的时候只需要打碎瓶子即可释放咒语,好处是快速、便捷、药剂制作好以后,可以立刻储存相应的魔法,且威力大小与制作人有关,而和使用者无关,需要的只是少量魔力牵引。
也就是说或许可以让一个年幼的巫师,放出一发不可饶恕咒来,但这还只存在于理论阶段,毕竟宁安从没有让别人使用过这种道具。
缺点在于,它是一次性的,虽然魔法填充过程很快,但药剂制作的过程也同样不轻松,除了时间外,不同材料制成的储魔药剂,能够储存的魔法种类也是不同的。
在这一点上,宁安自己都没有探索出所有的分类,按照他的设想,几乎每一种存在的魔法都对应一份相应的储魔药剂,但他目前也只能制作三种而已。
选用铅制坩埚,是因为它具有毒性,那些喜欢调配毒药的巫师通常都会用铅坩埚来制药,存放恶咒的储魔药剂,在制作过程中和毒药有点儿类似。
放入蛇瞳的那一锅是能储存石化咒的储魔药剂,熬干后变成黏稠近乎凝固的几滴干巴巴的石灰色药液,宁安小心翼翼地把坩埚拿起来,将几滴药液倒入准备好的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内,恰好装满一瓶。
加了人脑的一锅是用来储存昏迷咒的药剂,放进一小块儿蜘蛛胰腺,经过熬煮后渐渐蒸发到堪堪只剩精华的几滴,也被小心翼翼地倒进一樽指头大小的玻璃瓶内。
最后一锅加入了巨人的淋巴,这是宁安制作的唯一一种非恶咒的储魔药剂,它可以储存铁甲咒。
蜘蛛胰腺在制作中起到的,是类似容器的作用,每一份药剂在加入蜘蛛胰腺后,才真的能储存魔法,当然所有材料远不止这几种,只不过这四种是最为重要的而已。
宁安把三只小玻璃瓶竖着放在眼前,没有封口,一瓶石灰色、一瓶暗红色、还有一瓶近乎无色。
他抽出自己的黑檀木魔杖,杖尖轻点石灰色的玻璃瓶口
“统统石化”
魔咒顺着魔杖滑出,流入瓶子里,好似一团融进水里的烟雾,漂浮、盘旋着在小小的玻璃瓶内打转,宁安取出一只指甲盖儿似的小木塞,将瓶口堵住,一份储魔药剂便算是做好了。
接着他又依次把昏迷咒和铁甲咒的药剂制作好,用一根拧成绳结的细草袋将三个小瓶栓着挂在腰间,恍惚间,营地四周的喧哗已消失不见,远处比赛场沸腾的欢呼声,即使在这里也还是听得见。
宁安提着三口坩埚出了帐篷,准备用之前帕尼打来的水把它们稍微清理一下。
帐篷外面月明星稀,一股薄薄的雾气笼罩着整片坡地,他能见隔了老远的比赛场灯光闪烁,好似黑夜里巨大的太阳般,将一切光亮、热气和人声都牢牢吸住。
两处场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宁安不禁纳罕,或许营地现在出了他再没别的人了吧。
风吹过来,卷开丝丝雾气,宁安把洗好的坩埚放进帐篷里,在门外靠着帐篷支撑架,抬头默默望向远处的魁地奇赛场,即使在这里他也隐约能听到解说员施了大声咒的嗓门儿。
“出现了斯基动作克鲁姆保加利亚”
宁安并不在意听不听得清楚,他知道保加利亚的找球手克鲁姆会抓住飞贼,但尔兰队会取得胜利,如果不是顶着副马丁的身体的话,他也会选择和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卢多巴格曼赌一把,赚点儿金币总不是什么坏事。
就在宁安忙里偷闲的时候,体育场里的气氛火爆极了,双方球员的对阵愈演愈烈,尔兰队已经领先整整100分了,他们开始用一些小动作,企图不择手段地获取比赛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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